第119章 花叶

祥嬷嬷见主子如此,情绪高涨,更加眉飞色舞的道:“那是因为刘嬷嬷并不知晓花叶与她男人李管事是什么关系。”

“啊?他们还有关系?”红烛第一个叫起来,“他们两个不会是……”许是太过大声,自己都惊到了,看了看旁人赶紧捂嘴。

“欸,想什么呢?”宋念卿又弹出一指,“一个姑娘家家,脑子里装了什么?”

“奴婢想说他们两个不会是父女吧。”

“还装!”他板着脸,唇角的弧度却压不住。

“嘻嘻……”她抚着额头,索性直言不讳,“老爷既能猜到奴婢的心思,想来心里也是这般想的,都是一样一样,那干嘛还要弹奴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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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他作势要用筷子抽她。

红烛抱着头躲到君梨背后,“夫人您看,老爷被我拆穿恼羞成怒了,说不过就要动手。”

宋念卿哑然,瞪大了眼睛,到底是谁拆穿谁啊?

君梨搂着红烛笑不停。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本来算是个兵,但是遇到红烛就成了妥妥的秀才,与她完全没道理可讲。

祥嬷嬷受了感染,也笑起来。

过了片刻言归正传,“这个花叶原是下面一个庄子里的奴婢,很小的时候她爹就过世了,她娘年纪轻轻守了寡,大家都叫她花寡妇。几年前李管事看上了她,一来二去两人做了一对野鸳鸯。如今花叶大了,花寡妇就托他把她女儿的差事调一调,毕竟庄子清苦,能来咱们将军府最好不过,李管事看在她娘的份上便答应了。”

“那这李管事也算办了件好事。”

“未必是好事,她初来乍到,人情世故一概不懂,竟然一飞冲天成了大夫人的贴身侍婢,这不是招人恨嘛。所以使绊子的使绊子,嚼舌根的嚼舌根,她便稀里糊涂的遭了殃,被大夫人骂,被刘嬷嬷打。众人见她如此越发的欺负她,连上面分发的过冬衣物都要来抢,日子过的苦巴巴,还不如原来的地方呢。”

唉,那些人就是这样的,君梨深有感触,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还不算惨。

“那她再回去不行吗?”红烛纳闷,“找李管事呀。”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坤安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李管事与花寡妇的事刘嬷嬷并不知情,所以也不知道他跟自己婆娘说了什么,刘嬷嬷就收了花叶,让她跟着自己做事。回头你说把花叶撤回来,刘嬷嬷能不起疑吗?他自然害怕东窗事发,所以花叶在坤安堂如何他是不会再理了。”

“嗬!管杀不管埋啊,害怕东窗事发他还招惹人家寡妇,怎么想的?”

“这孩子……”祥嬷嬷怜爱似的点了点红烛的鼻子,“男人不都这样嘛,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不都想……”

蓦的意识到此间还有个男人,且是她正经八百的主子,她赶紧打住,脸上讪讪,“老爷,奴婢可没说您啊,奴婢指的是别人。”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气氛就变得怪怪的了。

静默间,三个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向他。

宋念卿正听的津津有味呢,忽然故事中止,并且这些人看他的眼神莫名晦涩。

他回望她们,一一扫过,“怎么了吗?”

“老爷……奴婢……奴婢相信您不是那样的人……奴婢知道您是个正人君子……”祥嬷嬷还在找补。

正人君子?这话听的宋念卿自己都想笑,长这么大可没人这样夸过他。

正要开口,红烛已经说话了,“老爷,您会不会也这样?”

“哪样?”

“明知故问。”她嘟着嘴。

“……臭丫头!又多管闲事是吧?”宋念卿忆起刚才的话,直接拈起一个大鸡腿塞她嘴里。

红烛惊喜,这算是打赏吗?咬了一大口又道:“夫人可好了,老爷,您这次回了北关可不能学那些色中饿鬼,有事没事的去城里招歌引妓……对了,奴婢听说那些女子身上都有不干净的毛病,会传染。老爷,您可不能害我们夫人。”

话说的认真,君梨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的扶住额头。

宋念卿则绷着脸,“怎么鸡腿都堵不住你的嘴!”忽然看到君梨正掩面而笑,声音更沉了些,“你也不管管她,没大没小,胡言乱语。”

“红烛可是你调教出来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怎么还赖上我了?”君梨昂起下巴表示不服。

“就是,跟夫人有什么关系,奴婢都是跟您学的。”

“呸,你明明是跟元琰学的,这个锅我可不背。”

话题又扯远了,君梨赶紧拉回来,接着问道:“祥嬷嬷,你后来是怎么许诺她的?”

“奴婢斗胆做了一回主,跟她说若是能帮我们,便将她从坤安堂调出来,给她另觅前程。”

“她如何会信?”

“不信也得信,她身上应该还有不少伤,再不离开会被打死的,与其这样不如冒险一试。”

“嗯……”君梨低头思索,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脸问道,“我记得朝廷有一条律法,说是主家不允许私自打杀奴仆……”

宋念卿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自是不允,但若奴仆犯有大错,危及主家性命,主家是可以定夺生死的,然后上报官府,盖棺定论。”

“但人都死了,主家可以说什么是什么。”

他未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