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派发礼物这一环节有些漫长和火热,开席的时辰便自动往后顺延。酒菜虽然齐备,酒坛子却没启封,这两人可不得喝茶熬时间么。
“呀,为什么这个喜袋格外的大啊?”宋锦舟率先叫嚷,既兴奋又羡慕。
他的三哥宋行舟比他稳重,用刚得的折扇打了他头道:“闭嘴,别得陇望蜀的没个够!”一边把目光移向了坐在自己上首的大哥宋兰舟。
小辈里,人人都拿着礼物在那里欣赏把玩了,就他一个人没动,两手端正的放在膝上,正襟危坐。宋行舟的位置与他挨着,自然看的分明。
他是没脸的,那日才说与君梨讲和,许她把云裳带走,后脚就拦住了看门的宋荃,不许他进后院找大老爷宋留春,禀报贵胥良带兵进府的事,而且还指引着人家进入扶光轩,自己则躲在暗处窥探。
是以那天夜里,宋念卿若没有及时回返,后果不堪设想。
在白云庄,君梨听完御风汇报此事,不仅没气,反而出奇的平静。
这个人无药可救了。
来日方长,走着瞧吧。
“兰舟,过来,”宋念卿朝着他招了招手,“你小婶婶特意准备的礼物,你可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听了这话,连君梨都好奇喜袋里究竟为何物,因为前面她送出去每一件东西他都只是默默的看着,笑而不语,现在却亲自上阵,看来……有猫腻。
待她看清他眸中色泽,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她便明白了八九分。
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朝夕相处,她对她的夫君太熟悉了。
他的笑分很多种,或温柔或阴郁,或豪气或放肆,或令人如沐春风,或叫人沉沦其中,唯独现在温吞水似的,不阴不阳,似有还无,不妙,很不妙。
君梨跟着招手,明眸善睐,“快过来呀,兰舟。”
这一声温柔让宋兰舟下意识的蹙了眉头,心中郁气泛滥。
聪明如他,怎不知今日这场是鸿门宴,他有心想要避开,但是,除夕家宴,避无可避。
那夜那事,不过趁势而为,没想到宋念卿有如神助,突然现身。怎么就那么快呢?他明明派人盯着的呀。
随后便是泄气,扼腕不止。
宋念卿驰骋沙场多年,资历果然不是摆在那里看的。而他,纵然自认才情甚高,对于刀枪剑戟始终是个外行。
唉,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后悔,郁闷,还有无法遏制的烦躁。
干嘛要去惹他呢?至少也该等他离了京城之后。
今日,他迟迟不动分毫,心里是忐忑的,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