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斤去了福来客栈,那么……
宋念卿眸光闪耀,声音陡然激越道:“那个客商……”
“是我让人假扮的。”
“!!!”竟是如此!
宋念卿仿佛受到了重创,身子摇摇晃晃的不能自已,只得用手撑住道:“可是,那个灵兽灯……”
“胡金说的。”
“……”对啊,胡金在他手上,这些时日,事无巨细应该都吐露了吧……千算万算,唯独漏了太子这一步。
“你是不是还想问胡金怎么知道?”元琮的声音四平八稳,挟着一丝冷漠。
“……是。”
“他当然知道,他是君千里的下属,当年常出入赤海,不就是一盏灯嘛,那个地方随处可见,有什么稀奇?”
“……”是不稀奇,是他乱了,心乱如麻,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太子算在里面。
而太子,让他休妻的那一刻起,杀心便起了吧。
“你看你,为了一个女人,头脑昏聩到了什么地步?若那个人真是君千里,不是应该先来禀报孤吗?可是你做了什么?孤若要公事公办,你现在就是通敌之罪,刀斧加身!”
不,他不是昏聩,他是忽略了太子护他之心,以至于根本就不曾料想太子会暗中出手。
而他护她的心,同样如此。
想着君梨的安危,他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微臣现在就去福来客栈!”
“放肆!”元琮低喝,手指他道,“还去做什么?大晚上的四处乱窜,就怕别人看不到吗?”
“殿下!”宋念卿再度躬身,“她去福来客栈完全是微臣授意,并非出自她的本意。而且我们只是想确认君千里的身份,劝他回头是岸,并无不臣之心!”
“哦?”元琮审视着他,却道,”即便如此,孤总不能把大禹的安危建立在一个女子的心念之上,她现在是这般想法,过两日呢?以后呢?难道孤要时不时的关注她的心思,防备她与君千里内外合谋,将你拿下?等到事情掩盖不住公告天下的时候,再被陛下扣一个不察之罪?”
言下之意,死人是最稳妥的,没有变数。
宋念卿据理力争,“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生在大禹,长在大禹,他的父亲心志如何根本容不得她选择!那个时候她才八岁,孤苦无依,只身来到京城,您让她能做什么?去哭诉她父亲没有死吗?阵亡将士的名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君千里的名字,朝廷还表功抚恤,白纸黑字,这都不能说明问题吗?她跟所有人一样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细究起来,当年办理此事的镇北将军秦孝和是有几分错处的,在没有找到尸身的情况下就认定君千里为国捐躯,与朝廷法度不符。但他那般做,一是出于惯例,毕竟北关之地黄沙漫天,阵亡将士被其掩埋也属常理。二来是念在君氏遗孀柔弱无依,又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有心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