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四的那人动作也是麻利,一晃眼,东西已经送了过来。
李金给青竹的这只手细细清理一番,上药,缠纱布。
可青竹却从始至终没再看过这只手一眼,就像这手不是他的一样,毫无知觉,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地上的烤肉,麻木的咀嚼着。
掌心血肉尽破,甚至白骨都透了几处,可偏偏眼前这家伙撕下粘住的刀柄,还有被清理和上药的时候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甚至是连咀嚼的节奏都不曾有一丝波动。
帮青竹处理完手上的伤,李金都已经是额头冒汗,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人的意志到底是如何的存在?
这时青竹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了不同,抬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就看向了李金,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什么?”李金有些郁闷眼前这一幕,可是却不知道青竹想干什么,他刚想发问。
边上的老四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拍脑门,拿出一个葫芦递了过来,“他应该是想要这个!”
“原来如此。”李金也是恍然大悟,刚才他用烈酒帮着清理的伤口,“你有伤在身,这酒……”
李金没有再往下说,因为他发现那壶酒已经被拿走,对方正仰着头“敦敦敦”地往嘴里灌。
青竹正喝着酒,脑海里竟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唱诵,“酒入愁肠苦,君临悬崖路,生死谁人知,一跃成浮土。既然不是仙,何必太在乎,死亦不消愁,生也还可以……”
唱诵声越来越快,直到后面的已经是听不真切,可那玄而又玄的旋律,却似乎一遍一遍抚平着青竹的内心。
最后一声钟鸣,更像是将青竹的脑海整个震动了一般,他那浑浑噩噩的精神也是彻底苏醒,就像是重新又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一样。
青竹失去神采的眼睛也重新恢复了光彩,看着左手边的那把篾刀,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你装够了吗?”青竹淡淡的口吻说道。
“啊,什么?”一旁的李金被青竹突来的这么一句吓了一跳,一时都没听清。
“我说你装够了没有?”青竹又重申了一次,眼神依旧没有看向李金。
“兄弟,你许是伤迷糊了,且好生休息,我先不打扰了。”李金想转身离去。
“面上仁义道德,心底里皆是男盗女娼!”青竹终于转过身看向李金,可这话却是也有些难听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给你送吃喝,还帮你包扎伤口,你怎地这样出口伤人?”李金愤然转身。
到了这时候还是强忍着怒火,拦住身后几人,这李金倒也确实看着有几分君子之风了。
“哦,如此说来我倒还真要谢谢你啦?”青竹也站起了身,不再佝偻,又有了几分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