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把那托盘重重的放下，头也不回地捂着嘴冲了出去。

一阵风吹进来。

苏乔第一时间转过身，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她的脸上覆盖着寒霜，攥住手术刀的手紧了紧。

这个张知青……

刚才她问过的，他保证没有问题才让他进的手术室，现在中途撂挑子，让她去找谁？

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呕吐声，苏乔已经有了快要将人撕碎的心了“张子宴，马上进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端起了小张放在门口的托盘。

另一道身影也随之一起走了进来。

“苏医生，要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乔抬起头，对上顾长垣那温和的视线。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两人谁也不用多说什么，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有他在，她可以放心。

她微微点头，垂下了眼眸继续手术：“右手边数第三把。”

“好。”

手术刀递给了苏乔，没有错。

苏乔垂眸，继续处理脑袋里出血的地方。

许谦走到袁大夫身边，帮着袁大夫一起监测赵莹的生命迹象。

他也算是在一边学习。想要看看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没有任何仪器辅助，就连助手都是个随手捞来的路人的手术，主刀的大夫究竟是有多么的神奇。

许谦这样京城出来的公子哥，对乡村大夫原本没什么太多的看法的，但是随着他眼前，苏乔手术的深入，本来没怎么严谨的他，表情逐渐变得严谨起来。

看眼前的这一幕也不再当做是看戏，而是看作一场真正的救援。

或许是苏乔的运气好，也或许是赵莹的命不该绝？这一场全村人都关注的手术，从七点钟一直做到了凌晨。

整整五个小时。

当苏乔把最后一针缝合上，她才稍微闭了闭眼睛，缓和一下后才哑着嗓音开口：“好了。”

几个小时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术台的苏乔，因为没有喝水的关系，嗓子干哑得不像话。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去脱掉自己的衣服，剩下的交给副手处理。

这是她在现代的习惯。

她一时间忘了，这个时候她只是赤脚医生，没有副手。

苏乔走到门口才想起这点，她转身打算继续善后，一直没说话的许谦开口了：“弟妹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

苏乔：？？？

弟妹？

苍白的脸上有些疑惑，看向一边的顾长垣。

顾长垣面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这是老许，是我们驻地医院的医生。”

知道对方是专业的，苏乔便也不担心了。她礼貌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说完她拉开门出去，人刚走到门口，便双眼一黑，脚步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乔乔！”

顾长垣急忙跑过去，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了，双手将苏乔拦腰抱起，脸色无比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