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跟那个孩子见面。”林钦说。
“就因为他跟那个Alpha长得像?”
“不,不是,”林钦回忆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方景心头微动。
“为什么?”
林钦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他是我换取自由的筹码,我害怕他知道真相,害怕他因此而恨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么?”方景面色平静道。
“可能他知道吧,”林钦说,“但知道是一回事,面对面对峙又是另一回事儿。”
方景垂眸,他说:“说不定他知道真相后能理解您,只要你愿意主动去亲近他。”
“我觉得不会了。”林钦说,“20年过去了,没有人能忍受一个冷落自己20年的父亲。”
方景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水池沉默。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林钦偏头看过来,“其实我平时话很少,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跟个怨妇似的一直倒苦水,难为你能听我说这么久。”
“人确实是这样,那些面对亲朋好友说不出口的心事,面对陌生人反而能敞开心扉。”
林钦笑笑:“你很善解人意,你是个Omega吧?”
这跟性别没关系啊……我的父亲。
“嗯,”方景点头,“您猜对了。”
“希望下次来千璇玑游玩,还能再见到你。”林钦准备离开了。
“嗯,您路上小心。”方景看着林钦,“科技馆外的蔷薇花墙很好看,那里是个拍照留念的好地方。”
“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林钦笑,“我再去看看。”
“再见。”
“再见。”
方景站在原地,目送那道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大门口。
继续盯着空荡荡的大门看了十几秒后,他解除了套在手环上的精神力屏障。
他的反应当真是极快,如果不这么做,刚刚那会儿赤影就会监听到林钦跟他的所有对话。
方景不知道自己跟父亲的对话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但如果真相很残酷,他不想让罗砚听到。
有一个罗砚伤心就够了,另一个罗砚……方景希望自己的存在如果不能给他带来快乐,那能帮他避免一些伤心也是好的。
但好在真相并不那么让人觉得压抑悲伤,方景觉得自己可以接受,那罗砚应该也是能接受的。
他拿起光脑——其实在林钦跟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就悄悄开启了录音,他心想的是如果话难听就自己一个人听,话好听他就录一份音发给罗砚让他一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