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是先祖跟着大弘开国君主打天下得来的,本就缺乏底蕴,想要稳住脚跟十分不易。
左文柏想着,若是当初能与勋贵或世家女子成婚,将子女好好教养,说不定他们靖安侯府就能渐渐发展起来。
但是现在,因为妾室掌家的原因,缺了与别家的许多来往,以至于如今落难,只有姨母来看了看他。
可惜这些道理他明白的太晚,回过头去看时,只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魔怔了。
如果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被刘氏迷惑,安安稳稳的娶个能相夫教子的继室。
被押解着往东北方向去的时候,已经开春了。
但毕竟是正月的天气,冷得很,风吹在脸上,都有一种针刺般的疼痛感。
出城时,他们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无分文,全家老小加起来,也不过六口人,就连流放都比别家更显凄凉。
左文柏带着两儿一女,外加申姨娘与王姨娘,原本还有个久不受宠的老姨娘,抓人时被当做了嬷嬷,便跟着仆妇们散去了。
直到行至城外三十里,已经完全看不到京城的影子,押送左家一行的衙役队长肖宁发话了:“前面有个亭子,先休息一下吧,吃了午饭再继续。”
跟随的五个衙役应了声“是”,便带着左家人走到亭子中坐下了。
几人在周围捡了些干柴,在亭子中间架上锅,烧了一锅水,众人围坐在火堆四周,也算是能稍稍暖了暖身子。
就着锅里的热水,把带出来的杂面馒头与咸菜吃了。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匹拉行李的马,此时也找些干草喂了。
左文柏嚼着剌嗓子的杂面馒头,心中忍不住再次感叹,从前日子过得那样富贵,他是习以为常的,还时常挑剔一些边边角角的小事。
如今过上苦日子了,突然就觉得从前的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左秋阳拿着杂面馒头,又在抱怨,但已经没人搭理他了。
一行人刚休息没多会儿,自他们身后便驶来了几辆马车。
到了他们近前,那马车也没停下来,只头前赶车的男子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几位,歇着呢。”
双方互相点了点头,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