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而起的煞气掀飞十里纸钱,那些飘摇的黄纸尚未沾地便燃作灰烬,纷纷扬扬落成一场迟了百年的冥婚雪。

乌云散去时,他们回到已成废铁的车旁。

这里堪称车祸现场,周围弥漫着焦糊气息。

林挽初握着隐隐发烫的手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屏幕边缘。

这辆跟了她五年的白色轿车,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挽初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右手替路雪揉着脚踝。

路雪脚踝上的手印正在缓慢褪去,“阿初,怎么说?”

"保险公司说拖车要四十分钟才能到。"

林挽初转头看向身后灰头土脸的同伴,江祁的袖口还挂着半片纸钱,鞋子上沾满黑灰。

最惨的是陆执,头发发尾被烧焦了不说,里面居然卡着半块车标残片。

出租车在晚高峰里艰难穿行时,后视镜里映出四张疲惫的面孔。

副驾驶座上的林挽初正用湿巾擦拭脸颊,纸巾上迅速晕开一抹灰渍。

路雪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霓虹灯牌在暮色中依次亮起。

暮色像打翻的蓝墨水般在天际晕染,江祁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梧桐树影。

陆执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发梢:"哥哥,别动,你头发上有玻璃碴。"

二楼主卧的暖光灯透过木格窗棂斜斜切下来,在青砖地面投出菱形的光斑。

抱着橘猫的女生从秋千架上跳起来,怀里的胖猫被颠得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出租车拐到巷口时停下,一行四人行走在青石板路上,远远就看见三个人影。

那只十五斤的橘猫在池渺淼怀里团成一团,琥珀色的眼睛在看见他们的瞬间眯成月牙。

程措和喻寒笙的神情见到他们本人时,立刻放松了下来。

路雪一路小跑,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嘿嘿,我先去撸猫。”

晚风掀起池渺淼的白发,怀里的猫突然"喵呜"一声,仿佛在回答路雪。

它挣扎着朝路雪的方向伸出爪子,脖颈间的银铃铛在暮色里溅起细碎清音。

路雪两手一捞,小橘子就到了自己怀里。

随即,她身体全部都压在了池渺淼身上。

“渺淼,一天没见,肚子还疼不疼?”

池渺淼迷茫地眨眨眼,乖乖地摇头。

橘猫在路雪臂弯里抻长身子,金棕色的尾巴扫过池渺淼的外套。

林挽初落后路雪一步到达院子门口,路雪和池渺淼已经松开怀抱。

"小橘子还挺通人性。"

小主,

林挽初戳了戳橘猫粉色的鼻尖,目光直视等候已久的三人,“谢谢你们,我们安全回来了~”

她故意拖长的尾音消散在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