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质盖子跟水泥路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彻底摔变形了,一个角向上翘。
况承止忙弯腰去捡,想硬生生给变形的盖子掰正,不管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他皮肤白,几秒的功夫,掌心虎口的位置已经被铁盒边角硌出了红印。
但他还在用力,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急于在大人生气之前弥补自己的过错。
詹挽月本来还挺不好意思,况承止这一连串反应,搞得她心里怪不是滋味。
以前多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这么战战兢兢。
詹挽月走过去,蹲下来,按住况承止跟铁盒较劲的手,轻声说:“别弄了,一个旧盒子而已,坏了就坏了。”
通过手心传递的温度是真实的。
梦里的触碰没有实感,也没有温度。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况承止低声道:“这是你的东西,很重要。”
“重要是里面的本子,不是盒子。”詹挽月索性把里面的速写本全拿了出来,递给况承止,“你先拿着。”
况承止怔怔看着她,照做。
詹挽月从况承止手里抽走铁盒和盖子,站起身,四处打量,在不远处看见了垃圾桶。
她抬步要走过去扔,刚抬起一只脚就被况承止拉住了手。
“去哪里?反悔了吗?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语气急切,语速很快,仿佛说慢一点,詹挽月就会消失在他面前。
应激似的三连问,詹挽月不用看况承止的脸都能脑补他此刻的神情有多慌乱。
詹挽月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去扔垃圾。”
“没反悔。”
“你没惹我生气。”
三个问题不紧不慢地回答了,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况承止悬着的心又落了回去。
但是没有松开詹挽月的手。
好黏人。詹挽月暗暗感叹。
她无奈提议:“要不一起去扔?”
况承止看着她的眼睛,连说一声好都格外郑重其事,好像詹挽月说的不是一起去扔垃圾,而是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两个人一起走到垃圾桶面前,詹挽月把坏掉的铁盒扔了。
况承止还拉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牢牢抱着那堆速写本,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