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同趴在地上,用手肘撑着,蹭着。
他一节一节地把自己撑起来。
撑起上身后,他腿一颤,愣是没能把下半身也撑起来。
傅玉同慢条斯理地擦掉他嘴边的血。
他望着崔泽。
“谈什么滋味?”
“不过一时的胜负罢了,说得像是我输到了底。”
崔泽敛着眸,眸中有刀,层层地拆了傅玉同的皮肉。
切中傅玉同的骨头。
“一时的胜负?”
“那我向大家说一声,说我用不着你了。”
“你才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天女庙?”
傅玉同的瞳孔剧烈一颤。
此刻,他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慌乱。
崔泽对着傅玉同轻轻地摇了摇头。
“怕了?”
傅玉同两颊的齿臼处咬得死紧。
他绷住整张脸,摆明了不甘向崔泽示弱。
但他乱了的双眼分明在向崔泽大声地叫:
我怕了。
我怕了!
你不能把我扔在这。
扔进乱民堆……
崔泽如渊的黑瞳中滚过无声的蔑视。
“你不就看不起老百姓,所以防都没防备他们吗?”
“你觉得你是统御万民的官,他们一锄头打不倒你。”
“那现在呢?”
“你身上,是曾经因我而受的杖刑疼,还是他们砸在你身上的拳脚疼?”
崔泽这句问话像有法力。
他的话一经发出。
傅玉同浑身上下挨了拳脚的地方全疼了起来。
扑通一声,傅玉同倒回地上。
他滚落在天女娘娘慈悲微笑的塑像前。
趴在地里,活像个现了形的蛤蟆。
崔泽从傅玉同身上收回视线。
“王将军,将他架走。”
王秀哼了一声,“小子,落到你爷爷手里了?”
王秀从人群中挤到傅玉同面前,一把将他抓起。
他跟拎鸡仔似地把傅玉同往外拎。
“是,你是持节使,我奈何不了你。”
王秀边拎着傅玉同路过天女庙院中的烧香的鼎。
他顺手抓了一把灰,塞进傅玉同的嘴里。
堵得傅玉同一路咳嗽,连呕都呕不出半个字。
趁着傅玉同连呕带咳,王秀大嘴叭叭的。
“持节使大人,下官恭送您进我的兵营。”
“我营里茶不好喝。”
“而且茶里有毒,最容易毒死卖国求荣的小人。”
王秀说着话掂了掂手里的傅玉同。
趁着傅玉同被扽得脚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