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不准他乱喂女儿，他一次也没有乱喂过。

吃不到东西，小家伙就把手放在嘴边吸吮。

“朝朝，不可以吃自己手哦，这样很不卫生，会把细菌吃到肚肚里去的。”

司遥抱走女儿，拿开她的小手，取了手巾，擦拭她手背上面沾着晶莹的口水。

眼睛转向外面。

敲门的人是梁秀蓉，母亲命令她来把大姐带回家去。

“大姐，娘让我来劝你回家去，娘说……”

二妹从小就是母亲的应声虫，梁秀英打断她：“二妹，你不用劝了，我不会回去。”

“大姐，你真的和咱家断亲了吗？以后都不认娘，也不回家了吗？”梁秀蓉哭着问道。

梁秀英鼻子一酸，点头说是。

女人嫁出去后，就没有家了。在婆家是外人，回娘家是客人。

梁秀蓉焦灼地拉着大姐的手，眼神中满是恳求：“大姐你就跟我回家吧，自从姥姥中风后，娘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老是发脾气，动不动就哭啊骂啊，经常半夜起来大喊大叫，我们一起劝劝她。”

“二妹，咱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愚昧无知，争强好胜，重男轻女，还特别要面子，不知道被姥姥骗过多少回了，好东西只想着倒腾进娘家，我们饿得嗷嗷叫，还要挨她骂。她有今天的下场，是她的报应！”

梁秀蓉谴责道：“大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娘再不好，她也是我们的亲娘啊，我们做子女的怎么能嫌弃她！”

父母打骂孩子是天经地义，而儿女绝对不能打骂父母，如果做了就是不孝，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畜生不如。

梁秀英咬牙，愤怒道：“我为什么不能嫌弃她？！我和津生这辈子都被她毁了！咱们三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已经受够了，咱娘就像吸血的蚂蝗，一旦让她粘上，血都要让她吸空，我也当娘了……我得为我两个孩子打算！”

如果不是亲娘太过分，她怎么可能会被逼到这份上呢。

梁秀蓉哭得更大声了，控诉道：“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你是嫁出去了，我还没嫁呢，小弟也没娶媳妇！”

闻言，梁秀英气得心哽，紧咬着牙关，牙齿都似乎要被咬碎了。

她自私？

如果她真的自私，当年直接就和三弟上火车，逃到外地去了。三弟弄到了假身份，他们能以下乡知青的名义，到外地插队落户。

如果她真的自私，她也大可以去举报母亲，包办婚姻是违法的。

她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二妹愚孝，太渴望杜月梅像疼爱小弟一样疼爱关心她，对娘的话唯命是从，没有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