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小子身上有股野性,司锦程挑了挑眉,追问:“那你有偷过抢过吗?”
“人不欺我,我不欺人。没钱吃饭,我就去荒地里挖野菜,到河里捞鱼,摸点螺蛳吃,运气好进山能逮着野鸡野兔子。我什么都吃过,老鼠,蛇,蚂蚱知了。”
“侯宝贵已经去农场改造了,这房子是我在住,我的成分绝对没有问题,叔叔,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大队、公社、公安局咨询。”
梁津生去看过老侯叔,他和农场里面的老人相处得很不错,不想出来。因为一旦出来,因为成分问题,在村里铁定会经常挨欺。
“一个人说你不好,可能是你俩有矛盾,一群人说你不好,那你这人就有问题了。”
司锦程顿了顿,语气愈发温和地问道:“你觉得,自己有没有问题?”
司遥在旁耐心地倾听,并不插言。终于,她忍不了,猛然蹙眉开口:“父亲,你这问得也太难为人了!”
为了不让父亲继续咄咄逼人,要说就索性说得清楚点。
“我告诉你吧,父亲,我把外公舅舅的事都已经跟他说过了,我是资本家的后代。”
司锦程听了,脑子当时就是“嗡”的一声震响,两眼发黑,全身哆嗦着站起来,急声道:“你,你怎么——”
这无疑是将把柄递到对方手中,一辈子都将被对方拿捏。
司锦程心下大急,思绪飞转,旋即狠下心来挥起手打女儿,必须得打,不然收不了场。
梁津生迅速将司遥拉开。
“叔叔,你别生气,她在胡说,我没有信过。”
“你给我让开!”
司锦程指着女儿骂道:“你为了一个野小子,什么谎话都能说出来。满脑子都是稻草,你还资本家的后代?编也不会编点好的,给自己找死路!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蠢的女儿!”
冷呵一声骂完,又骂梁津生:“你和我女儿瞒着我不声不响结了婚,早早就生了孩子。我没打你,还能坐下来和你说话,完全是看着我女儿面子上。问你几句话,你就受不了,我都还说到正题上呢。”
“不是这样的,叔叔,我承认,我确实是有问题。”梁津生道。
“你知道就好,我坚决反对你和女儿在一起,你们一点都不般配。我女儿拎不清!你是个混人,应该很清楚你和我女儿注定不会长久的!你花言巧语能骗得了她一时,骗不了一世!你迟早会暴露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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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生心头酸涩,纵有千言万语也难说出口。
拎不清的人其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