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从会走路，就爱跟在我们后面，总是乖巧的喊着哥哥。她不哭不闹，就那么跟着，被我们夸一句，就会甜甜的冲我们笑。

凤仙，她那么好。可是，可是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了。我对不起她，我快要忘记她了。”

林红军忍了许久，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这次挖藕，我一脚踩进一处淤泥，身子才陷下去呛了好几口水。那水不深，但是那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早该被水呛死才对，白白活了二十多年…”

“呸呸呸！你说什么混话！”吴凤仙蹙着眉说道，“当初的事，谁也不想发生，你那会也小，也不是故意把幺妹拉进水里的。”

吴凤仙算是明白了，昨个林红军差点呛水丢了小命，是他自个想岔了，不想活了。

“林红军，我告诉你，你以前要死要活我管不着，可你现在有儿有女，家里靠你养活，你要是想死赔罪，你就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再去想，到时候我不拦着你。”

林红军低着头惨然一笑，“我哪敢去死，要是我有那骨气，也不至于活到现在。”

吴凤仙听了他这话，一口气差点气得没喘过来。她一巴掌拍在林红军胳膊上，恶狠狠说道：“你要是再敢胡思乱想，你前脚出事，我后脚就带着一福他们跟来，咱一家子，去哪都齐齐整整的。”

林四喜窝在林红军怀里，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林红军和吴凤仙，大约是第一次见她温柔可亲的妈发火，愣了一下后大概是觉得有趣，竟“咯咯咯”的笑起来了。

天真无邪的笑声打破屋里沉闷的气氛，吴凤仙和林红军齐齐朝林四喜瞧去。

林四喜见两人都看着自己，笑得更欢了。小嘴咧着，清凌凌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吴凤仙心中的雾霾被林四喜的笑声冲散，见她笑得欢，不由的捏捏她的小鼻子，嗔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妈我都气死了，你还张着嘴笑。”

说罢，她拿过别在林四喜肩头的手帕，替她擦干净嘴角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