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工老家是福省的,当时那帮宵小不是打进来了吗?程工就和他媳妇帮志愿军同志转移村民。”
“把刚出月的孩子交给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照顾,结果程工的家人把孩子丢在村子里自己跑了,后边程工和她媳妇回去找,孩子已经没了。”
“小两口着急疯了,满村子的找,最后没办法,才被民众自卫团同志强行转移带走。”
“然后程工就和他家里人为这事儿闹翻了,彻底分了家,靠着自己进了厂子,在厂领导的介绍下上夜校拿证,和田工学知识考上了工程师。”
老梁像说书先生一样,连说带比划地,在李淑华跟前彰显自己的口才,说完后,看着李淑华意犹未尽的表情仍觉不够,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听说去年,程工他弟弟和弟媳上京城来打秋风,被程工和他媳妇拿着扫帚、拿着刀打出去了!”
李淑华一双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想到程锦良每天穿着工衣,戴着眼镜,胸前别着钢笔拾掇的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唏嘘道:“没想到程工斯斯文文的还会拿刀拿扫帚赶人呢?”
老梁‘啧’了一声:“可不是嘛,要我说啊,程工就是他们老程家一群歹竹里出的唯一一根好笋呐。”
李淑华一听还有故事就更来劲了,直接趴在老梁的办公桌前着急追问:“怎么说?怎么说?”
要不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且不分男女。
后勤招待处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扬着耳朵听着,像栅栏里眺着脖子张望的大白鹅似的。
“我和程工算同乡,都是福省人,但不是一个村的,我和他隔了一条河,是逃难的时候碰到一块儿的。”
“大家伙都知道我老梁,重机械厂的包打听,那会我就看出程工以后是个有出息的,想着交个好,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所以就知道了程工一些过去的事儿。”
“程工家老爹娘偏疼那个没正型儿,招猫逗狗的弟弟,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比茅厕的苍蝇还招人恶心讨厌,而且程工瞧着就不像他们家的人,程工多少岁了?今年40了!瞧着跟30岁似的。”
“他那弟弟,40跟60似的,尖嘴猴腮满眼淫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们私底下都说,程工莫不是他们偷的孩子,一家子的被窝还能睡出两种人啊?”
“还有,程工是咱们那地少有上过私塾课,有文化的人,他和我们说过……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想想。”
大家正听的开心呢,老梁就断了片,又是咂舌,又是挠头地回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