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昱眯着眼,冷脸压低声音道,“你个糊涂东西,御前当差,岂容你这般胡混,罢了,看在你年纪不大的份儿上,咱家就先饶过你这一回。你们一个个都听好了,陛下跟前,可容不得半分差错,届时可就不是讨饶认错能够揭过的,是要掉脑袋的!可都明白了?”
值夜的并一众跟在汪昱身后的小内侍,都战战兢兢垂首应是。
汪昱看得直摇头,这一个个的,都是木雕泥塑的不成,怎么就没有生出个像崔阑那厮的来,自己也好有个衣钵传承,来日安享晚年不是?
恰在此时,内殿传来些许动静声响。
汪昱一甩拂尘,提步匆匆往殿内去了,那步子又轻又稳,不带一点儿声响,配上那浑圆的身躯,着实叫人讶异。
汪昱垂首静候在床帐前,息息索索一阵动静之后,葱管般细嫩的手指挑起一边床帐,指甲如贝壳儿般泛着粉润光泽。云嫔扣上最后一粒中衣扣子,理了理衣摆坐起来。
汪昱端过一旁晾得八分烫的茶水递上,云嫔接了,软语含笑道,“难怪公公在陛下跟前一向得脸,如此细致周到,可见平日用心了。”
汪昱低头笑道,“娘娘抬举了。”
云嫔转头将茶盏端近,喂到泓衍帝嘴边。
略略喝了两口,泓衍帝似是才缓过劲儿来,“这话倒是没错,汪昱自幼在朕身边服侍,是比旁人要多几分妥帖。”
云嫔搁了茶盏,又替靠坐在大引枕上的泓衍帝掖了掖被子,才打趣道,“那陛下可要省着点儿使唤,若改日换了旁的来,可不一定叫陛下称心呢。”
泓衍帝真是爱极了她这副温顺模样,如同雨后的洁白栀子,脆弱荏苒,低头的一瞬,露出白皙脖颈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直叫人欲罢不能。
云嫔自是敏锐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柔弱无骨的玉手带着安抚意味,抚上泓衍帝手背。转头对汪昱道,“劳烦公公让人去小厨房吩咐一声,给陛下的人参鸡蓉羹可以端上来了。”
汪昱自是应声去了,这样的事儿根本不费什么劲儿,左不过是走到外殿吩咐一声,自有跑腿的小内侍麻溜儿去取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