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禄收了消息匆匆赶来,恰好在屋外听到了主子的暴怒。
他也不想劳烦少主啊,可这不是刚开朝没多久,朝中事忙。少主又不常去官署,公文一会送一些过来。
他又不敢先打开看,自然不清楚哪些要紧哪些不要紧。
以前他也这么送少主也没说什么。不过今日却异常暴躁。
他知道少主其实是在等宋大小姐,嘴上说着不见,人却跑到桃源居来。
还掐着时间,让宋大小姐来不及往返,城门一关,只能借宿在外。
金禄见宋清妤已经到了,心便也放回肚子里。希望宋大小姐能好好安抚安抚少主,勿要再动怒,气大伤身。
书房里头,季回安见了宋清妤也不再说话,反倒继续批阅公文。
宋清妤也没有出言打扰,倒是走到了书案旁,捡起案上的墨条,开始研墨。
墨香从指尖之下缓缓流淌而出,房中只有翻动公文的纸张声。
宋清妤站立着,视线转到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季回安身上。
光线掠过他如雕刻般的面庞,勾勒出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线。唇角微抿,透着一丝严谨与威仪,却又不失温润的气质
修长有力的手在公文间游走,笔锋间藏着决断与从容。
一声轻咳传来,宋清妤微微一惊,却见他目光微抬,眼神淡淡扫过,沉稳如山。
‘啪’的一声将公文扔在了案桌上。
“季某记得好似未请宋大小姐上门?怎么,宋大小姐不请自来,有何要事?”
季回安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宋清妤知道他在明知故问,也没有在意他的讽刺。
将带来的龙涎香放在季回安的书案上,打开匣子的扣锁,摆在他的面前。
“这匣子香是谢大小姐让我替她转交给小季大人的,谢大小姐的一番心意全在这匣子香丸里头。”
宋清妤不急不缓地将来意说明,就那般静静地站在季回安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书案。
一坐一立,一高一低。
可坐着的人闲适悠然,站着的却脊背挺直,看上去有些紧张,就好似在等着审判一般。
宋清妤也不明白为何面对季回安她总是做不到淡然,她放不下对他的戒备。
饶是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她也无法全心全意对待他。
总是表三分,演三分,藏三分,还有一分留给天意。
许是季回安的权势太盛,也可能他实在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定。
猜不透他的心思,明明他有意与谢纵结亲,却为何退回谢嫣然的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