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安侧身，微挑眉梢，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哪句话？”

“他浑身皆是胭脂扣的气息，绝不是从季府中来。”

宋清妤可以肯定。

胭脂扣是青楼姑娘惯用的香料，香气馥郁、甜腻媚人。

此等香料绝不会出现在规矩严谨，行止有度的季家。

季五郎定然是从勾栏瓦舍中爬起来就来了。

香味虽散的差不多，却逃不过她的嗅觉。

可话刚说出口，宋清妤便有些忐忑。

季五郎毕竟是季回安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听说还曾舍身将季回安从大火中救出，自己反而落下了难以治愈的顽疾。

季回安向来对这个弟弟很是关照与爱护。

他，会信她的话吗？

宋清妤呆愣住。

只见季回安颔首，拉着宋清妤的手，一言不发迈向书房。

“阿妤，帮我磨墨。”

他清冷的声音落入她耳畔，拉回了她的思绪。

宋清妤手执墨条，在砚台上画着圈，有些心不在焉。

只见季回安取下狼毫笔，铺开宣纸，细细描摹。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春日秋千图便完成了。

画面中央，一位身着轻纱罗裙的美人正轻盈地荡着秋千，她的姿态优雅，长发随风飘扬。

淡淡的墨色勾勒出远山的轮廓，山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

近处，几株桃树正盛开着粉嫩的花朵，与美人的脸颊相映红，春意盎然。

“阿妤，来看看如何。”

季回安放下笔，上前拉过她的手。

“这，画的是我？”他笔下的她美的不可方物。

“嗯，怎么样？”他一脸笑意，像是在等夸赞一般。

宋清妤摇了摇头：“少了。”

伸手在画上的秋千之后指了指：“此处该有一位郎君才对。”

笑颜如花，眼波流转。

季回安又重新拿起笔，递到宋清妤面前：“阿妤可否帮我添上？”

宋清妤愣住，“我不会作画。”

她这么多年在平宁侯府中活着都艰难，更别说学习琴棋书画。

虽然眉姨娘教了她一段时日，但大多都在研习制香与如何魅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