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惠施不忍直视微微偏过身子,不看魏王的脸色,全当给他留了脸面了。
“这这这,寡人要离石作甚?”
魏王不料这厮不按常理出牌,心思还被挑明了,气的他脸色变化,最后干脆耍赖:“张仪,不是寡人要,你没听清吗,是已经献给了天子了,寡人这不好将他一并划给秦国。
毕竟,天子的东西,寡人也无权处置啊。”
惠施低下头。
天子都不知道他自己收了雪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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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啊,我求求你别说了,你怎么随口就来呢。
你多说一句,信不信明日这大殿上的话就得传遍六国。
到时候,传到天子耳中,你留下的离石还不是照样要送去给天子,你到底图什么啊?
张仪思索一秒,微笑道:“魏王所思的确要紧。”
魏王扯起笑点了点头。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那么一秒,张仪那边又神来之笔来了句:“大王,这样,待我归秦后,奏请秦君,让秦君写奏疏上报天子,并以魏王的名义将雪宫献给天子,如何?”
惠施捂面,连忙低声吩咐身后的大臣:“快去写奏疏,等眼前这事了了,让大王看过,立刻送去给天子!”
那大臣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一溜烟消失在大殿上。
殿内有些安静,良久后魏王才不可置信看向张仪:“也。。也行。”
张仪:“还请大王签字。”
“慢着,寡人还有一事要说。”
见魏王还想说话,惠施连忙拉住他的袖子。
魏王将袖子从惠施手里拽出,指着地图上的汾阴所在:“汾阴乃魏国宗室所在之地,搬迁还需时日,能不能请秦国暂缓驻兵。”
张仪直接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搬迁?
怕是搬一百年都搬不走吧。
他转身指着地图,开口:“汾阴横跨秦魏两境,距离安邑驻军不过百余里地。”
他转头看向魏王,惊呼一声:“大王还是想和秦国开战啊!”
魏王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他有些站不住,惠施连忙上前扶住他,皱眉看向张仪:“张仪!”
这是让张仪闭嘴,给魏王留些面子。
张仪抿了抿嘴,有些不高兴:“惠相,这可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他看了看惠施又看了看魏王,脸上明明写着几个大字:你们俩在这给我唱双簧,耍我玩呢。
惠施张了张嘴,百口莫辩。只能抓紧魏王的胳膊,苦口婆心劝道:“大王~”
“罢了。”魏王将心中的痛全部压下,示意宫侍:“拿玉玺。”
“诺。”
魏王抬着玉玺置于绢布上,身体微微颤抖。
他执掌玉玺几十个春秋,从没有哪一刻像今日一般觉得这玉玺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张仪看魏王半天不动,跪下靠近魏王:“大王,张某来帮你。”
他将手放在魏王手上,一提,就将玉玺提了起来。
张仪拼命压着往上翘的嘴角,看着留在绢布上的红印子,又“顺手”将笔放在魏王手上。
“还请大王签字。”
魏王僵硬着转头看向张仪。
张仪朝着他露出恭敬一笑。
魏王只觉得喉咙阵阵血腥气险些要压不住,他僵硬着转头,在绢布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才提起笔,地上的绢布便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张仪心满意足将绢布折好放于胸前衣服内,拱手行礼,然后挥一挥手,使臣连忙将地图卷起,抬上。
不过眨眼功夫,秦国使臣走的干干净净,大殿上没有留下丝毫物件。
“大王?”惠施看向呆呆蹲在地上的魏王,有些担忧。
“噗!”魏王终于将口中压抑的鲜血吐出,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大王!”
惠施惊呼一声。
这可不能晕呀,那送给天子的奏疏还需您签字啊!
我的老天爷!
魏国朝堂乱成一锅粥。
*
赢驷风雨兼程,一路几乎都不曾歇息,生生将归秦的时间压缩了三分之一,终于在第八日午时回到了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