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和拿着厕所设计图纸与工匠沟通了下,在他们连连赞叹声中甩了甩衣袖,换了身便于干活的带毛短褐,背着背篓,带着两小跟班:甘茂与舔着脸不让跟就拔刀自刎的苏武出了门。
他们从田埂小路绕上山。
寒冬腊月,百姓们都躲在家里猫冬,若是春季,此时当是最为繁忙的时候,土地里能随处可见百姓们撒种忙的热火朝天的身影。
陈曦和哈出一口热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后山林。一片白茫茫,就像一团被小孩压得敦实随意丢在土地上看起来毫无食欲的白色。
脚下道路湿滑,但这对于跟着导师经常跑新疆的陈曦和来说确是小意思。
直到进了山林,苏武一直抬着的手都没发挥用处,在甘茂屡屡看过来的目光中,僵硬的有些无措。
刚入山林时,树林盖下的阴翳尚且单薄,陈曦和停停看看,但行程却并未耽搁,目标明确的往深处而去。
苏武好奇,分神观察陈曦和的动作,在她所看的地方停了片刻细细打量,发现不管是树木还是石头上,都被刻上了小小的箭头。
“你们前不久进林勘查过?”苏武恍然大悟,撞了下甘茂的肩膀。
“曦和姐昨日让下人找了对山林比较熟悉的猎户进来做过标记。”甘茂皱眉,他性格较冷,不喜与旁人触碰。
他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半步,继续道:“这处山较深,平时少有人来,但却离别院较近,所以曦和姐才做了如此安排。”
果然,甘茂话落,又走了几刻钟时间,周围的树木突然变得粗壮起来,古树盘根错节,根须如蛟龙,裹着白霜的棕色树皮好似裂岩,与地上早已干枯的草叶融为了一体。
陈曦和呼出一口白气:“到了。”
她拿出背篓中的铜刀,指着前方的构树左右点了点:“那四棵树,剥皮,从上往下,剥干净,树干砍了带回别院。”
苏武沿着树根一路往上看,只见那树高耸入云。
他活动了下被冻僵的手臂,绷不住表情,眼睛嘴巴与鼻孔以常人无法想象的状态,全部扩大三倍:“都剥了?”
整整4棵树,又被霜雪冻过,坚硬如铁,干到晚上也干不完吧?
陈曦和皱眉:“不然咧?”
她耸耸肩膀:“别看我,我不会爬树,只能处理下面的。”
甘茂和苏武相顾无言。
“陈姑娘,为何只逮着那4棵树剥皮?”苏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我行伍出身,轻功怕是不及甘茂小兄弟。
要不,我们只拨下面?”
陈曦和挑了挑眉,保持着与苏武四目相对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通俗易懂:看吧,我早就说过,不用你跟来,你还偏就觉得自己帮得上忙。
苏武:。。。
他自知理亏地轻咳一声,将头偏过去,有些尴尬。
陈曦和此时却开口解释:“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这树冬季被扒了皮,来年算是死的透透的了。
我们总要边开发,边保护的。”
她思考一瞬,又改了思路:“这样吧,你们先砍树,砍下来再剥皮就不用动用轻功了。”
苏武眼睛一亮,袖子一揽就抽出砍刀靠近。
砍树,他有的是力气。
陈曦和与甘茂也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