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只有五岁啊,哪懂什么人心险恶。
白娇羽私底约她到湖边玩水,孩童的心思单纯,四下无人,人质公主肆意放松的蹲在湖边戏水,谁知身后的好友突然狠狠的推了自己一把,眼神里全是杀意。
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意识到,也许,白娇羽不是真的想和自己做朋友,至少好朋友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淡漠,阴冷。这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她不会水,因为自小生长的国度身处荒漠,所以不熟悉水性,她没有叫喊,因为喉咙里呛了好些的水,在冰冷湖水里扑腾了几下,她便再没有气力挣扎。
许是湖水实在是太冷太冷,也许可能亦是在恍惚间见到了自己的母妃,她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 ,会唱好听的童谣哄自己入睡。
慢慢的,慢慢的,她没了气息。
在一旁看着的白娇羽突然大笑出声,好狼狈啊,怎么会那么狼狈呢,她如果求救,说,求求你救救我吧,她一定会出手相救的呀!
可是她为什么不求助呢,那一定是该死!
就这样,白娇羽悄悄的离开了湖边,当盈儿来告诉自己别国公主溺亡的消息时,她还表现的伤心欲绝,浑然是一个刚失去好朋友的样子。
就连盈儿都不知道!
世间不能有再恶毒不过的人了。
她当时内心的唯一想法就是,皇宫里只能有她一位公主。
因为此前,她并不是西域唯一的公主,还有一位辰国的公主夏芸枝,她曾在西域待过一阵子,外祖极其疼爱她,她是外祖最宠爱的公主薇所生的,可薇去世了,她只知道这么多。
她也知道,外祖更喜欢夏芸枝。
因为她的母妃公主浅并不如薇受宠。
也就是说,外祖喜欢的不仅仅是她一个,还有一个夏芸枝。
也就是得知这些的时候,她突然恨极了夏芸枝。
回想过往的种种,白娇羽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在她心里那些人依旧死的其所,依旧是贱民。
在凉国的时候,母妃就和她说,她生来尊贵,她的母亲是西域国长公主,父亲是凉国的王上,他们是强强联手的联姻,他们是尊贵的象征,他们的女儿自然是世间最尊贵的公主。
所以,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错,错的肯定是别人!
可是这里真的好黑好黑,她的全身都是酸疼的,因为不能动,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谁也受不了,何况是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牢房的门被打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见到阳光是那样的不适,感觉是格外的刺眼。
她最讨厌最恨的那个人出现在她眼前,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碎,可惜,这浑身的铁链束缚,让她动弹不得。
“白娇羽。”
夏芸枝轻唤她的名字。
真恶心,她有什么资格喊自己的名字?
白娇羽昂起头,抬起下巴,即使被绑在刑架上,她也要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夏芸枝,那个让她厌恶到骨子里的人。
“夏芸枝,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禁在这里?”
夏芸枝笑了,“我没有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烧死小苏子一家人呢?在这里我才是主人,你和我谈资格,未免也太荒谬了。”
夏芸枝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对比之下,自己这番狼狈不堪的样子,和夏芸枝雍容华贵的装束显得格外突出,她身上穿的,戴的,哪样不是价值连城,而自己身上穿着的粉色襦裙早已肮脏。
“她们该死。”白娇羽仍旧不知悔改。
小沐真觉得,这样的人世上恐怕只有这一个,心狠手辣,已经是疯魔了。
她看向身后站着的那人,随即问道“蒋熠,这里最折磨人的刑罚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是钻足底。”蒋熠幽幽的说“就是将一根粗铁钉使劲往犯人的足底钻,直到整根铁钉扎进骨头里才算完,虽然不致命,但钻骨的疼痛小姑娘可受不了哦。”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娇羽一眼。
小沐淡淡道“找两个人,拿钳子夹着铁钉,烧红了往里钻,钻完了再泼冷水,就这样吧,不要让她晕了。”
蒋熠怔住了,他没想到皇后娘娘一个女子也能想出这样残忍的刑罚,那肯定是这位犯人真的罪孽深重。
白娇羽吓得一身冷汗,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小沐,“你敢?我可是西域的公主,是你们尊贵的客人,外祖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沐双指揉了揉眉心,烦躁的说“别老是拿外祖说事,外祖来了我也不怕,你手上有几条人命你知道吗?你自己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