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踏入贾府的丝绸作坊,空气中弥漫着桑叶和蚕丝的气息。
昏暗的光线下,工匠们机械地重复着古老的工序,织机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仿佛一首古老而沉闷的歌谣。
他目光扫过一匹匹色彩略显黯淡的丝绸,眉头紧锁。
这哪里是未来丝绸帝国的基石,分明是老古董的陈列室!
指尖轻轻摩挲过粗糙的丝线,贾珏心中暗道:改革,势在必行!
“这丝,太粗糙,颜色也太单调了。”贾珏的声音打破了作坊的沉寂。
工匠们停下手里的活,疑惑地望向这位年轻的二爷。
在他们看来,贾府的丝绸一向是上品,从未有人提出过异议。
“二爷,这可是上好的湖丝,织出来的绸缎光滑细腻……”一位老工匠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贾珏微微一笑,“老人家,时代变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的达官贵人们,追求的是更加轻薄、更加艳丽的丝绸。咱们的丝绸,已经落伍了。”
这番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很快,贾珏来到了商会,将自己的创新想法和盘托出。
“我们需要更细的丝线,更鲜艳的染料,更精美的图案!”
赵丝绸商,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二爷,您这是异想天开!祖宗传下来的工艺,几百年都没变过,怎么到你这就落伍了?”
贾珏早料到会遭到阻力,不慌不忙地解释:“赵掌柜,您想想,如果我们能织出比江南织造局还要精美的丝绸,那利润……”
“利润?哼!”赵丝绸商粗暴地打断了他,“二爷,您是少爷,不懂行情!这丝绸生意,可不是您想当然就能做的!”
空气瞬间凝固,紧张的气氛在商会弥漫开来。
贾珏没有继续强行说服赵丝绸商,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赵掌柜,您真的觉得,现在的丝绸,还能撑起贾府的未来吗?”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或者说,您觉得,您还能撑多久?”
贾珏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既然赵掌柜如此自信,不如随我一同去个地方,开开眼界?”
赵丝绸商肥胖的身躯微微一颤,眯起眼睛,揣摩着贾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骨子里商人的逐利性,让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贾珏早已准备好的“丝绸小展览”。
与其说是展览,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批判大会”。
展台上,陈列的不是精美绝伦的丝绸,而是一件件粗制滥造,山寨味十足的“舶来品”。
这些都是贾珏让人从市面上搜罗来的仿制品,虽然做工粗糙,但款式新颖,色彩大胆,足以给这些土老帽们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看看这些。”贾珏指着一件用劣质丝线织成的“洋裙”,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这玩意儿,成本估计连我们的一半都不到,但卖价却翻了几番。赵掌柜,你觉得,如果我们再不思变,以后还有活路吗?”
赵丝绸商瞪大了眼睛,肥厚的下巴抖个不停。
他颤巍巍地拿起一件“洋货”,仔细端详着。
那刺眼的颜色,那古怪的图案,无一不在挑战着他保守的审美。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金灿灿的银子,正从自己的口袋里长着翅膀飞走!
其他丝绸商人也纷纷围了上来,惊呼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他们原本对贾珏的创新嗤之以鼻,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二爷,似乎真的看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危机。
“诸位,时代真的变了!”贾珏环顾四周,声若洪钟,“如果我们还抱着老一套不放,迟早会被市场淘汰!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能让我们贾府的丝绸,重现昔日的辉煌!”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初步创新计划:引进新型染料,改良织造工艺,重金聘请顶尖设计师……
“当然,这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承担风险。”贾珏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赌一把?”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年轻的丝绸商人站了出来,激动地说道:“二爷,我愿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