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珠恍然似的站了起来:“你们坐着聊,我出去转转,顺带再……”
“哎呀,这不是牧恩吗?”
门口的谢老太惊喜道:“你这一身的雪是去哪儿滚来的?昨晚锦珠还找你问你去哪儿了,你没去村口找她啊?”
“哎呀,大冷的天儿你怎么穿成这样?冷不冷啊?”
牧恩闻声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注意到出来的谢锦珠立马又露出了笑脸:“昨晚村口人太多了,锦珠姐姐可能没注意到我。”
牧恩说完看向谢锦珠,笑眼弯弯的:“锦珠姐姐,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段时间吗?”
只有在时刻在谢家,他才不会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牧恩来时就打定了主意不走,双手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双脚都站在门外像是不敢往里进。
谢锦珠要笑不笑地扫他一眼,等谢老太背着手进屋了才凑近了低声说:“怎么又把这身破布翻出来穿上了?给你的棉衣呢?”
牧恩低着头不说话。
谢锦珠不紧不慢:“棉衣棉鞋都没了,想来兜里的工钱也耗光了?”
什么见鬼的天火天罚,这样的招数和谢锦珠经历过的一模一样,无非就是诱发内心的恐惧,推动世人的嘴来达到言沸杀人的目的。
想要撬开说话的嘴,必然要花钱。
白老板给的工钱不多,就算是加上谢锦珠私底下补贴的银两,牧恩的手头也没多少钱。
这小子大约是把身上值钱的都卖了,不然怎么会一秒又打扮成了小乞丐?
牧恩盯着自己露出大拇哥的鞋面不吭声。
谢锦珠忍无可忍:“你是想把自己冻死然后来讹我吗?”
“跟上!进屋!”
牧恩拔腿赶紧撵上去,等换上王昌的衣裳也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蜷坐在小凳子上默默喝姜汤。
谢锦珠等了半晌不见他开口,最后妥协似的叹了一声:“牧恩,你要做好的第一件事是保护好自己。”
她领牧恩的情,也知道牧恩是为了自己好。
但剑锋过锐易折,人过偏激易亡。
这小子看似不声不响,实则龇牙冷不丁一口咬人,每次都拿自己的性命去豁。
谢锦珠自认担不起这样大的情分。
她也不希望牧恩这样做。
牧恩眸子闪了又闪,把碗口凑在脸边闷声说:“早知道就不装了。”
反正装了也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