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她已身处这片紫竹林。
凤泠音仍记得,自己问起儿子,司空岸是怎么回她的——
“阿音,你生了个死胎,说明上天也不赞成你与牧渊渟在一起,你们注定没有结果。”
“那个死胎,倒省了师兄我处理他的功夫。师兄只带回了你,至于那与你无缘的孩子,留在了他出生的那个山洞,现在若没被野兽啃食,也已腐烂生蛆了吧。”
凤泠音知道,司空岸除了不会对她动手,与她有关系的人,他绝不手软。
更别说,那个孩子,还有着他最憎恨的牧渊渟的血脉,他又怎么可能会妥善安置孩子的遗体。
每每想到儿子被野兽啃食,或曝尸荒野的惨状,凤泠音就心痛到窒息。
现在,女儿说,那个孩子还活着……
“染儿,怎么回事?是司空岸骗了我,还是朝暮当初被人救活了?”凤泠音急声问道。
“司空岸骗了您,朝暮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南烟染目光微冷,“我不认为司空岸会救朝暮,朝暮当初应该是一时没有呼吸,在司空岸找到您时,就已好转了。”
她将与朝暮、外祖父母的相认过程说与凤泠音听,自然也不可避免提到了龙君琰的真面目。
凤泠音消化着听到的这些事,每一件都极具冲击力,令她心情激荡。
既高兴儿子还活着,又愤怒司空岸这个杀夫仇人之一,一心想将儿子培养为泯灭七情六欲的人形杀器。
而龙君琰的事迹,令凤泠音震惊到失语,心中的一角轰然坍塌。
她亲爱的兄长,竟然是假死,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
而她却为此背上枷锁,自觉无颜面对双亲,愧疚了几十年,险些毁了自己……
可笑!太可笑了!!
凤泠音捂着胸口缓缓蹲下,将脸埋在膝上。
南烟染无声地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拥住了凤泠音。
她相信经历了诸多风雨的母亲自己能调整过来,故而并未出声说些安慰之语。
过了好一会,凤泠音抬起脸,轻声道:“染儿,你外祖父母,还好吗?”
南烟染盯着凤泠音脸上残余的泪痕,抿了抿唇:“外祖父母很思念您。”
“母亲,他们一直在等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