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在青莲台有过几面之缘,甚至还曾嫉妒过他,却不知为何,东陵鳕能一眼认出来,是他。
噬灵黑蝶的强大东陵鳕有所知,这一刻,他却是相信,姬月的神魂意识,不会被任何一物撼动、吞噬。
哪怕此时不是青帝,只是夜族的公子而已。
对于东陵鳕的笃定,摄政王倒是好奇,挑眉一笑,再看向姬月。
没有人比他再了解千族了。
摄政王记忆力超群,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近一万年摄政的时间里,他熟知千族每一个族人的实力。
夜殿的确有过人的天赋,可长白仙母却非常人可比,长生云神亲手培养出来的族长,又怎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媲美的?
“长白族长,你若伤及吾孙毫发,我夜族十万铁骑,明日必踏平你长白大地!”
老祖宗一声怒喝,音浪阵阵,气势万钧,血舞楼里的每一个看客都感到了耳鸣,似有耳膜鼓荡,出现了带有回音的幻听,一阵头晕眼花,就连精神都无法集中了。
老祖宗的暴喝,宛如血脉最为强悍的凶兽,音浪上冲九霄天,下往炼狱地!呯的一声,如瓷器水晶支离破碎,血舞楼下的禁闭阵法竟被老祖宗的怒吼震碎,登时,传来诸多哀嚎之声。
每个站在血舞楼的修炼者,都已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宛如无数冤魂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以非人的手段折磨摧残着他们的精神,让他们扭曲,恐惧,害怕,再无希望。
轻歌抱着小包子立在高台,阖上双眼仔细聆听着血舞楼底传来的呜咽。
阴司里无望的野鬼,低声轻嚎……是魔人的气息!轻歌再打开双眸,眼神犀利地望向妖后。
的确如轻歌所料,血舞楼底部,消失的鲛魔城魔人,被封闭在足下的那一片空间。
俘虏,即是奴。
从开天到现在,没有人愿意成为失败者。
轻歌身为东洲女帝,自然清楚这个残酷的道理。
她从不敢言败,甚至不敢去歇息片刻,她不仅仅为自己的野心而拼搏,更是为了敬仰爱戴她的那些子民。
女帝兴,则东洲兴。
女帝亡,则东洲亡。
轻歌以寒烟为力,交织出两道禁制,堵住了小包子的双耳。
三族婆婆等人从九楼落下时,轻歌把小包子交给了三族婆婆。
她的战争即将到来,血的芬芳怎可让小包子闻到?
小包子真的是疲惫过了头,以至于三族婆婆接过他抱在怀里,小包子小手搭在三族婆婆的肩上睡得香甜,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直在孤塔里看守小包子的士兵,这一次也来到了鲛魔城。
他穿着盔甲佩戴长剑,站在高台的一角,欣慰地看着小包子。
士兵在孤塔里守了小包子一月之久,一个月的时间里,小包子虽然正常吃喝,但是从未闭眼睡过。
这漫长度日如年的时间,小包子都是在痛苦里熬过去的。
回到娘亲怀抱的第一个瞬间,能想到的,只有睡觉……士兵温和一笑后,与其他士兵一同来到妖后、冰翎天的面前,保护着妖域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
夜蔚神色复杂,眼眶微红,满是不甘。
她亦想出现在姐姐的身旁,与姐姐并肩而战。
然,修为被废了的她,已经没有资格踏足战场。
……姬月周身的黑烟愈发浓郁,吓得席位上的看客们纷纷后退,生怕殃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