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海水喷涌而出,汩汩地流,源源不断,说话时咽喉非常酸痛:“那女人拿绣花针带着长线,扎在兵长的手掌,将线缠在手骨里,再把针取出来。
我们兵长的手,已经被毁了,她没有办法用右手去锻造那些高阶逆天的法宝了。”
说至此,少年满面泪水,血月佣兵如鲠在喉,都没有心情吃钢骨白熊的烤肉了。
这件事是血月佣兵们都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也是花无泪的屈辱,他们心疼花无泪,平日里都尽量保护着花无泪。
可最终,任何事都要让花无泪出头,每一个任务都是花无泪亲自完成的。
啪嗒一声,慕容川嘴里的肉掉在了盘子里,他错愕地看向花无泪,目光下移落在花无泪的手上。
这样残忍的事,闻所未闻。
阴险,歹毒……从雷霆山脉到半妖岭,花无泪所表现出来的勘察能力,远超路卡斯佣兵团,这也算是打了慕容川的脸。
花无泪的脸上还有一些伤,是慕容川打出来的,慕容川感到羞愧,正经了起来。
慕容川走到花无泪面前,抱拳,弓腰:“花兵长,此前对你动手,是我的不对,还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在慕容川的世界里,是非黑白都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错了就是错了。
花无泪笑着道:“没关系的,也是我无礼在先的。”
俩人,一笑泯恩仇。
花无泪把烤熊肉吞下,看了看右手,说:“我也拜访过一些医师,不过医师们都说长线已经缠在骨头上了,想要把线给取出来就必须刮骨,刮骨之后,手依旧是废的。
我想了想便作罢,还是算了吧。”
线都已经缠到了骨头上,刮骨才能取下,是勒得有多紧?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种人怨天怒的事来?”
龙释天低声道。
花无泪摇头:“从未有过深仇大恨,可好像,她一直都对我怨恨在心。”
“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夜倾城冷漠地道:“你的荣耀已经被她披在了身上多时,也是时候夺回来了。”
“花兵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虽然萍水相逢,却也能助你。”
柳烟儿道。
她在花无泪的左手上看到了许多茧子,兴许,右手被废后,花无泪和她一样,开始用左手锻造法宝。
柳烟儿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样的日子很难熬,用不熟悉的左手,最开始的时候会发疯。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会用双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便让她骄傲的笑一笑吧。”
花无泪说。
轻歌看着花无泪的手掌,估摸着能不能治好。
如果线勒得很紧,时间又很长的话,正如那医师所说,需要刮骨才能取下。
可是刮骨之后,手二次受伤,不能再用这只手锻造法宝了。
“诸位,马上赤龙果就要出世了,都高兴一点。
我没事的,都过去了。”
花无泪说。
楼兰盯着花无泪坚毅的脸,看了许久:“花兵长,你为何是短发?
还是白色的。”
花无泪惶然,眸中有一滴泪,迟迟不肯流出。
工会少主,曾夸过她长发飘飘如天仙。
后来,她得知真相,发现迫害自己的人是情同姐妹的女人时,一夜,白了头。
那个女人带着剪子,把她引以为傲的头发全给剪了。
“最厌恶你的长发了,招蜂引蝶,在恶心谁呢?”
从此她不再有个姑娘样,顶着灰白的短发逢人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