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杨大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任务与他内心的情感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他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质疑自己的立场。他是否真的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他是否真的愿意伤害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和他们的家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已经做出决定,必须面对现实。
他看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壮。他知道,此事之后无论他走向何方,走得多远,他都将背负着这个沉重的负担,直到生命的尽头。
毕竟,杨大奎曾是一名军人,他的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那份军人的荣誉和良知。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原则和立场。眼前的这两个孩子,李冰和李正,他们的笑声和活泼的身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些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曾作为一名军人,他曾肩负使命,他曾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国家和人民。此刻他心中充满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必须完成任务,另一方面,他不愿背叛曾经的自己。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在来这儿之前,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天色更暗了,街灯一盏盏亮起,给这个老旧的小区披上了一层黑纱,楼体的红色还依稀可见。李国清家的窗户还是黑着灯,仿佛一片沉睡的海洋,静静地躺在夜色的怀抱中。杨大奎时常站起来活动活动,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独,但他的眼神却坚定而执着。
他坐回到花坛边,坚持着他的守候。就像他曾经执勤巡逻时坚守自己的岗位一样,此时他守望着这面前这栋俄式住宅楼,守望着李国清家的窗口。此刻他的心中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焦虑,但与前一个小时相比,他此时的焦虑已经不值一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如同墨水般越来越浓,几乎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就在杨大奎准备离开,心中满是遗憾和不甘的时候,两个骑自行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李国清家的单元门前。他们分别下了自行车,动作熟练地将自行车停放妥当,然后同时拨下自行车锁,两声清脆的咔哒声在宁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随着自行车被锁好,两人便迈开步子,一同走进了李国清家的单元门。
杨大奎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两个身影,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果然,过了一分钟,从三楼李国清的家中传来隐约的说话声,那声音虽然模糊,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果然,紧接着,李国清家的灯骤然亮起,光亮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从窗户溢出,将一个人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到窗户上。虽然杨大奎刚刚没有看到两个人的脸,但此刻他可以确定刚刚那两个人便是李国清和伊琳娜。
这一分钟,杨大奎的心跳比前一分钟明显加快。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加速的心跳,让自己平静一下。同时,他抬起左手腕,看了看那块有些老旧的上海牌手表。七点四十七分,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时间。
之后,他站起身,又朝李国清家的窗口看了一眼,那里依然有光亮和身影在晃动。他含混的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华南楼”。
接下来的时间,“华南楼”的夜晚如同以往一样,平静如水,毫无波澜。时间在这里仿佛变得缓慢,只有它滴答流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时不时的,它会熄灭它流淌过的窗口中的灯光,就像是一位无声的守护者,静静地见证着这里每一个居民的安睡与梦醒。
而在这片宁静之中,杨大奎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串回响,在“华南楼”的夜空中久久不散。
第二天早上六点刚过,天色还略带几分朦胧,杨大奎已经出现在了“华南楼”路边的早点摊上。他与其他人一样,默默地吃着早点,但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其他人那种淡淡的焦急神情。
他嘴里细细地嚼着一口油炸糕,看似随意地望向李国清家所在的那个小路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和坚定。在这清晨的宁静中,他等着李国清和伊琳娜离开家的身影。他并不焦急,反而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随意感。
早点摊的客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如同晨雾中的过客,只留下瞬间的模糊身影,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唯有杨大奎,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依然赖坐在早点摊那张历经风霜的木桌旁,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时间如流水般悄然流逝,路上的行人脚步逐渐匆忙,仿佛都在追赶着那无形的时光。又过了一会儿,李国清和伊琳娜的身影如同晨曦中的一抹亮色,出现在“华南楼”的小路口。他们骑着自行车,匆忙地离开,像是在逃离某种无形的束缚。
杨大奎目送他们的身影远去,那双身影在茫茫人流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左腕上那块略显老旧的上海牌手表——七点零五分,他默默的在心里记下这个时间。
于是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仿佛在脑海中梳理着纷乱的思绪,又仿佛在与内心的某个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随后,他抬起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断。他看向早点摊老板,叫老板算账,准备结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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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有话说:“其实,再硬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只是有没有人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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