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弄这么大一块儿地,到时候就是浇水都浇不过来!”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李老栓看着面前的戈壁滩,忧心忡忡的道。
“现在浇不过来,不代表以后也浇不过来!”王重这么可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戈壁滩上,地广人稀,缺的不是土地,而是水。
光有土地,没有水的话,就算给你再多的种子,再耐旱耐寒的作物,到这边也种不活。
引黄灌溉,有政府的引导和大力支持,引黄灌溉工程,终将把这片戈壁滩,变成另一个塞上江南。
现实中,作为一个南方人,王重第一次,对水有这么执着的感情。
李老栓见王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
承包地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接下来就是跟着扶贫办、开发办还有国土的相关工作人员,确定边界的事儿。
水花生产在即,王重能抽空过来看一下,已经是百忙之中尽力抽身了,确定边界的事,就只能委托给老支书和马喊水还有李老栓他们了。
乡亲们知道是帮王重,都纷纷自告奋勇的要去帮忙。
拉线打桩,界定分割代,这个工作,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王重现在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做。
带着临产的水花,去镇上的卫生所住院。
虽然只是卫生所,条件和县里市里的那些医院根本没法比,但该有的东西也不缺,玉泉营的老居民还有移民过来的吊庄户,要是有生娃娃的,要么就是在家自己生,请稳婆帮忙接生,要么就是来镇里的卫生所,至少一些基础的设施都有,还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
刚出正月没有两天,水花就发作了,时间和王重预计的相差无几。
历时四个半小时,水花成功生下两个儿子,一对双胞胎,兄弟俩隔了将近二十分钟。
老李家几代单传,到了李老栓这一代,更是只有水花这么一个女子,没想到水花竟然这么争气,一下子生了两个男娃,把水花给高兴坏了。
抱着两个娃娃,王重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断过。
生完娃娃的第三天,王重就领着水花和两个刚出生的娃娃回了金滩村。
知道消息的乡亲们都过来探望,有鸡蛋的带鸡蛋,有白面的拿几斤白面,老支书最是上心,把自己养的老母鸡杀了,让水旺她娘和枸杞红枣一起炖了汤,给水花补身子。
王重家正屋里头,大门关着,布帘子挡住,屋里坐满了人,水花靠墙坐着,头上裹着花布,额头戴着抹额,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水旺妈和得福妈还有几个村里的妇女坐在炕边,告诉水花女人家坐月子的时候该注意的事项。
王重和一群大老爷们在炕桌另一边围坐着,中间隔了张帘子,马喊水怀里抱着一个,老支书怀里抱着一个,平时闲着总喜欢吞云吐雾的一群大老爷们,这会儿却没有一个提吃烟的事,就连老支书,那根从不离身的烟杆子,今儿个也没带过来。
“这娃娃长得可真富态!”老支书怕自己的手太粗糙了,刮疼了娃娃的脸,没敢伸手去碰,只乐呵呵的抱着,低着头,眼睛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马喊水也一脸笑容的道:“双胞胎都能长得这么富态,可不多见,两个娃娃以后肯定都是健健康康的!”
一般双胎的话,营养肯定不如单胎,个头和体重肯定也略有不如。
可王重这两个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就一个奖金六斤,一个五斤左右,到现在才几天功夫,脸上的肉就逐渐多起来了,开始逐渐长开了。
“重娃子,想好你家娃娃的名字了没?”平时也不咋着调的五蹲叔也笑呵呵的问道。
王重脸上的笑容自然是最灿烂的:“五蹲叔,那肯定早就想好了嘛!”
“大的就叫平安,小的就喊平顺,我和水花也不指望他们能有啥大出息,只要他们一辈子平安顺遂,健健康康的就好!”
“王平安!王平顺!”老支书喃喃道。
“平安,平顺!”李大有也跟着念叨两句:“好名字嘛!寓意好,叫起来也顺口!伱娃取名字有一套吗。”
“大有哥,以后你家水旺有了娃娃,干脆也让王重给他取个名字得了!”
众人开起玩笑。
“可以呀!”李大有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道:“重娃子,给你叔的大孙子也想个好听点的名!”
“大有哥,你家水旺连个对象都没有,你就想着大孙子嘞!”
“现在没有,马上就要有的!我提前想好咋的!”李大有素来是个嘴上不服输的主,当场就怼了回去。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虽说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在很多情况下,也是可以相通的,欢乐的氛围,很容易在人群之间传播起来。
刚出生的娃娃,众人的玩笑,都是欢乐的催化剂。
“大有,等以后水旺生了娃娃,要不就喊富贵得了,富贵富贵,大富大贵,叫起来也顺口的很!”
五蹲和李大有同辈的乡亲捉着李大有开玩笑。
“别捣乱,我问重娃子呢!”李大有嫌弃的冲说话的五蹲甩了甩手,一脸嫌弃的道:“你个大字不识的,跟着捣什么乱,人家重娃子既有本事,又有学问,取的名字,肯定比你的好听!”
“就是吗!叫什么富贵,俗得很!”
“就是就是!”
“你看人家重娃子取得,平安平顺!好听又好记,寓意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