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着介绍道:“这匹小母马是依着老太太的吩咐特意寻来的,性子温顺,拿来练习骑术正合适!”
王重已经快步走了过去,绕着小马看了一圈,尤其重点关注肤色、马耳、四肢还有尾巴,最后停在马头前,盯着马眼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
“这是草原矮脚马,性子温顺,耐力极佳,是匹好马!”
说着目光已经落到了盛老太太身边的明兰身上:“正适合六妹妹这种初学者!”
最近盛紘解了林噙霜的禁足,在林栖阁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明兰想不明白,心中难免生出芥蒂,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正好盛老太太专程让人替明兰寻摸的小马到了,这才有了今日来庄上一行。
“不过好马得配好鞍!六妹妹有了马,还缺一套合身的马鞍!”
明兰如今不过九岁,身量短小,寻常马鞍对她的小短腿自然不大友好,王重早就从盛老太太处得知了老太太准备教明兰骑马打球,便早早叫人备了一套马鞍。
余初二笑着将马鞍抱出来,套在小马背上。
说是小马,其实只是个头并不算太小,两岁多的马儿,其实体量、身高已经和成年的马儿相差无几了,只是筋骨尚未完全长成,适应不了高强度的使役和骑行,但用来练习却是可以的。
“多谢王重哥哥!”明兰微笑着的道,自打跟着老太太来了庄上,眼不见心不烦,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王重道:“我帮你牵马,先骑着走一走,适应适应!”
“好!”没等盛老太太说什么,明兰一口便应下了,对于王重,明兰是打心底里信任的,自从上次扬州王重救下了她生母和胞弟之后,这份信任早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先扶你上马!”
“麻烦王重哥哥了!”
二人来到小马旁边,王重俯身抓着明兰的小腰,让明兰一脚踩着马镫,随即翻身坐在马鞍之上,让明兰自己抓着马鞍前部的凸起,王重自小厮手中接过缰绳,拉着马儿在草甸上不紧不慢的走了起来。
“感觉如何?”王重扭头笑着问道。
明兰点了点头:“还不错!”
上回在扬州时,王重曾带着明兰策马狂奔,从医馆一路到盛家,虽然当时忧心生母和幼弟安危,但那种策马奔腾的感觉,是明兰平身第一次,印象自然深刻。
“要不我带六妹妹骑一圈?”王重忽然说道。
“好啊!”明兰笑着道。
旁边的长柏刚刚凑过来,刚好听到二人的对话,正要说什么,王重已经翻身上马,坐在了明兰后边,双腿一夹马腿,手中缰绳一抖,已然打马跑了出去。
而今王重和明兰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再说明兰的年纪也不大,连老太太都没说什么,二人亲密些,老太太身边的这些下人们自然不会置喙。
毕竟这是盛老太太的庄子,庄上的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唯有长柏,看着在马背上甚是亲密的王重和明兰,那张俊俏白皙,棱角分明的脸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王重这是为了自家六妹妹的安危,为了让六妹妹能够快些适应骑马!
盛老太太看着长柏的脸色,说道:“如今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你六妹妹既已和王子厚定了亲,日后就是王家人,她现在年纪尚小,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再说又没有外人在,那些劳什子繁文缛节,也不用时刻都放在心上。”
听自家祖母这么一说,长柏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便恢复正常,冲着盛老太太揖手道:“祖母说的是!是孙儿太过迂腐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老成了!”盛老太太看着这个被全家觊觎厚望的孙儿,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长柏这些孩子虽然和盛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盛老太太早已把长柏等人视作了自己亲生的孙儿,只是盛老太太面冷心善,又被养在身边多年,却和盛紘暗通款曲的林噙霜伤了心,造成了如今盛紘专宠林噙霜的局面,自觉对不住王若弗,这才将自己关在寿安堂里,过起了清幽恬静的日子,不问外事,但对长柏、华兰这些个孙子孙女们,还是颇为疼爱的。
就连林噙霜的一双儿女,盛老太太心中虽有芥蒂,但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毕竟儿女们是无辜的。
“这一点你就该向子厚这孩子学学!”盛老太太看着正策马奔腾的二人,有些感慨着道。
长柏深以为然的道:“子厚行事稳重踏实,性子却又有些洒脱不羁,不拘小节,孙儿确实不如!”
祖孙二人说话间,王重已经带着明兰试驾回来了。
当即便拉着长柏一道纵马驱驰,玩耍起来。
长柏终日宅在家中,不是在学塾里跟着庄学究读书,就是躲在书房里练字温习,少有出门,今日若不是被王重拉着出了门,估摸着这回儿还在家中读书呢。
可惜庄上并无狩猎之处,二人一番驱驰过后,便命人架起草靶,练起了射箭。
长柏本不会射箭,奈何受王重影响,虽只区区熟载,但儒门六艺,而今却早已均有涉猎,击剑射术,虽不说精通,但也常有练习,就连身板瞧着都壮实了许多。
明兰见二人玩的起劲,便也吵着要玩,王重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软弓拿出来,手把手的教明兰射箭。
不想明兰年纪虽小,可天赋却不差,第一箭便上了靶,之后虽有几次脱靶,可随着王重的耐心指点,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竟慢慢摸到了敲门,十步处的草靶已经能够箭箭上靶了。
只是准头还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