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道:“先秦时期,蒙恬北拒匈奴,汉时冠军候封狼居胥,先唐之时,李靖、李绩等人先后击败突厥、吐蕃、高句丽,可到了我朝,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已有百余年,后又有李元昊占据河套之地,自立为王,占据丝绸之路,封锁了我朝和西域之间的贸易往来。
则诚以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些结果?是因为边军将士们不肯用命?”
长柏被王重问的说不出话来,自太祖皇帝开始,朝廷实行的便是高度集权的制度,尤其是兵权,底下的将领们根本没有太大的自主性,行军打仗全要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
高粱河之战,数十万大军溃败,朝廷跟辽国之间的形势立即由攻转守,而后屡战屡败,损兵折将不说,还浪费了大量的军械粮草,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
直到范文正公为相之时,朝廷才在和辽国的大战中取得胜利,可饶是如此,仍旧没能改变两国攻守之势。
沉默了片刻,长柏才终于憋出一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王重闻言,径直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四目相对,长柏一脸愕然,眼中满是震撼。
王重道:“则诚好好想一想今日我说的话,过几日我再来!”
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外走。
“主君!”余初二见王重快步出来,忙向王重拱手施礼。
“回去!”王重脚步未停,余初二冲着旁边的汗牛拱手示意道别,旋即赶忙跟上王重的脚步。
汗牛见王重离去,赶忙进屋伺候,却见长柏跪坐在长案边上,盯着桌上的茶盏,一脸愕然的出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长柏才回过神来,口中喃喃着什么‘民脂民膏’之类的词,汗牛也不敢多问。
翌日,几个消息便在汴京城里迅速蔓延开来,说什么反贼刺客都是杜撰的,真正杀害皇帝和皇后还有韩大相公等人的幕后指使不是别人,正是曹太后,还言之凿凿的是因为韩大相公带领群臣力谏让曹太后还政于官家,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消息才传开不到一日,就有大批城防营的兵马四处抓人,想要制止流言的传播。
可流言这东西,只有越传越厉害的,哪是轻而易举就能制止的。
而且朝中文武又不是傻子、瞎子,除夕那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做的那么明目张胆,怎么可能瞒得过众人的眼睛。
当天就有好些个御史上了折子,跪在宫门前要曹太后给他们一个交代。
曹太后大怒不已,当即便将那几个御史打入大牢,却不想她这一举动,非但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而愈发激起朝臣们的不满。
尤其是以韩章这位当朝宰辅为首的十几个朝中要员被杀,家眷也被屠戮一空,曹太后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如何不引起朝臣们的不满。
东京之中,掌握兵权可不止是曹家,而且京畿左近可还有不少赵氏宗室,虽然他们的官职不高,手上也没有太大的权利,可他们皇室宗亲的名分却是实打实的。
元月初八,以英国公为首,郑老将军、宁远侯顾廷烨、永昌侯、令国公、忠勤伯等十几个在军中任职勋贵武将齐聚宁远侯府。
以王重为首的一干文臣,也赶到了宁远侯府,众人齐聚在侯府正堂。
英国公率先发现:“今日老朽冒昧,同小婿一同邀诸位前来,只为一事,是什么事情想必诸位也心知肚明,老朽只问诸位一句,吾等世受皇恩,难道如今要眼睁睁看着江山社稷落入外姓之手吗?”
顾二也立即站出来道:“昔日吾等请太后摄政,是因为当时仁宗皇帝刚刚驾崩,朝中变故频生,是为了稳定朝局,安定人心的无奈之举,而非是想造就另外一个武曌!”
“今日邀诸位前来只为一件事情!”
顾二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