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满山遍野将近半尺厚的积雪已有了几分融化的迹象。
南方跟北方不同,北方的冬天寒冷而漫长,积雪存留的时间更长,而南方则截然相反,出上一两天太阳,温度升高,积雪就会逐渐消融。
南方有句老话,是说下雪不冷,融雪冷,说的就是积雪融化那几天,固态的积雪液化带走热量,冷风再那么一吹,那才叫冷。
所以不管是下雪还是融雪,如非必要的话,乡亲们都是待在家中,或是围在炉灶旁,或是窝在床上,尽量少动弹,减少热量的消耗,既能维持体温,又能少吃一些。
寒冬腊月,冰冷刺骨,宋父早早就让宋母熬了姜汤,好驱走寒意。
杨书记突然登门,正好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滚烫的姜汤将瓷碗都衬的滚烫,杨书记只能端着碗底的边缘和碗檐,慢慢吹散热气,尝试性的喝了几口,暖洋洋的姜汤化作一道热流落入腹腔之中,热意由内而外,凛冽寒风带来的寒意顷刻间便褪去了许多,再加上前头烧的正旺的火堆,一下子浑身上下,由内而外都暖了起来。
“这大冷天了,杨书记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宋父小心翼翼的问道,虽说这些年杨书记对儿女颇有照顾,可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宋父在外人面前始终都维持着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松懈。
“小萍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杨书记问道。
闻言宋父神色一黯,宋母也有些不自然,宋运萍摇着头,苦笑着道:“一直没消息。”
“哎!”杨书记叹了口气,说道:“你家小萍聪明成绩又好,又考上了大学,要不是政策不允许,现在应该跟着你家小辉一块儿去省城上大学了。”
“以小萍的学历和能力,按理说这工作的事情应该没问题才是。”
杨书记这话虽不假,可听在宋父耳中,却有些刺耳,宋父目光闪烁着低下头,不敢去看杨书记,更不敢去看女儿宋运萍,眼中带着愧疚和自责。
宋母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担忧的目光在丈夫和女儿之间来回挪动着。
宋运萍无奈的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工作的事情又不能强求。”
嘴上虽然说的轻松,可心底的不甘和失落却半点都没有减少,宋运萍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表现的对工作没那么在意,好让父亲母亲心里能好受些。
杨书记不是笨人呢,又知道上回宋父跟宋运辉吵架后晕倒的事情,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儿,转头看向宋运萍道:“小萍今年得有二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