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巡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王重笑着道:“没想好就对了,做生意不能盲目,更不能凭空臆想,你想去深城做生意,就得考察,深城有什么,缺什么,你能干什么!”
杨巡点头道:“姐夫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杨巡卖了好几年的馒头跟糖,也算是总结出了一些心得,只是没出过红卫镇,没见过外头的世界,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宋运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杨书记同意你出去了?”
杨巡道:“我跟我妈商量过了,我妈同意了。”
杨巡的母亲,就是山背大队那位一直照顾着宋运辉的杨书记,虽然是个女人,但却凭着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家庭,养大了三个儿女,将年迈病重的公公也照顾的很好。
不仅如此,杨书记这人十分善良热心,大队里但凡有点什么事儿,她都是第一个出面。
在整个山背大队,哪个提起杨书记不竖起一根大拇指,杨巡卖馒头、卖糖的买卖能做这么多年,不被人举报,也是托了他母亲杨书记的福。
还有这两年山背大队从分田到组到分田到户,也都是杨书记一力主持的,虽说这是上边的政策,可要是没有杨书记顶着压力实施的话,乡亲们哪能过上如今这日子,山背大队的乡亲们哪个不念杨书记的好。
宋运萍听到杨巡跟杨书记商量过了,取得了杨书记的同意,这才点头道:“外头不比家里,你一个人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
“尤其要注意,财不能露白。”
“放心吧姐!”杨巡笑着道:“我又不傻!”
跟王重和宋运萍两口子寒暄几句过后,杨巡就走了。
当天下午,杨巡便去了县城,买了去深城的火车票,三天后,提着简易行李,穿着一身半新不旧衣裳,穿着他母亲亲手给他做的千层底布鞋的杨巡上了火车,踏上了前往深城的旅程。
在那震耳欲聋的汽笛声中,在车轮和铁轨摩擦发出的巨大声响里,杨巡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有对此行的期待,有对未知的向往,也有些许的恐惧和担心。
在杨巡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杨书记带着儿女在站台上,不断的冲火车上的杨巡摆手告别,目送着火车离去,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妈!我哥这回出去,得多久才能回来?”女儿杨逦看着母亲,好奇的问道。
杨书记沉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妈,哥虽然出去了,可还有我们陪着你呢!”一旁的二儿子杨速忽然开口说道。
杨书记擦了擦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强行把余下的泪水都给憋了回去,转身说道:“走吧,咱们回去!”
虽然杨书记已经极力掩饰,可眉宇间的失落还是藏不住。
杨速跟杨逦见母亲如此神态,也懂事的不再说什么,紧跟着母亲离开了站台。
杨巡虽然走了,可王重和宋季山的药材种植还在继续,宋运萍养殖长毛兔的规格也越来越大,每年光是收割的兔毛,都能为家里带来一大笔收入。
倒是杨书记,因着儿女还要读书,自己也要兼顾着村里的事情,实在是分身乏术,养殖的规模一直上不去,但养活一家人却已经够了。
左邻右舍们见宋运萍养殖长毛兔挣了钱,也纷纷来找宋运萍取经,宋运萍并非吝啬之人,对前来请教的左邻右舍们毫无保留,将自己的经验悉数传授。
宋运萍也是个眼光颇为犀利的,见养长毛兔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在养兔卖毛的同时,也做起了种兔的生意。
村里其他人见王重跟宋季山种植药材也挣了钱,又有自家婆姨去找宋运萍,跟着一块儿养长毛兔的先例摆在那里,好些个动了心思的,便邀着一块儿找到了王重跟宋季山,表明了他们想要跟着一块儿种植药材的意图。
对于这些人,王重跟宋季山自然来者不拒,药材种植虽有讲究,但只要用心,就算是大字不识的人也能学会,可炮制药材,对刚从地里采摘下来的药材进行加工,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了。
王重跟宋季山巴不得乡亲们跟着他们一块儿种植药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