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军官打扮的青年跟着那报信的士兵一路小跑了赶了过来。
“王重?真是你?”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张立宪亲信中的亲信张立宪。
王重起身冲张立宪行了个军礼:“张营长,团座在哪儿?”
“现在是师座了。”张立宪立马纠正王重道。
王重装出一副意外的模样,随即立马恢复了平静:“师座何在,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张立宪犹豫了片刻,盯着王重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被王重扔在一边的石头,点头道:“你跟我来。”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听报信的士兵说了,对岸有个自称是川军团营长的家伙,抱着一块石头趟着江水就从对岸走了过来。
张立宪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怒江江面宽逾百米,水流湍急,水下暗流更是汹涌,怎么可能有人抱着一块儿大石头就这么从对岸蹚过来。
可事实就是如此,那个上等兵赌咒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还说他们几个是亲眼看见王重从对岸抱着一块石头下水,然后又在他们几个眼前,从江水里头一步一步走到案上来的。
“我记得你们的飞机好像被日军的战斗机击落了吧?”二人快步朝着虞啸卿的指挥部而去,路上,张立宪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是被击落了,两个飞行员都牺牲了,我们也少了十几个兄弟,好在我们剩下的还算幸运,虽然坠机了,但大家都没什么大碍。”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张立宪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作为虞啸卿的亲信,他是最清楚王重他们这群炮灰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浑身上下被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每人手里只给了一个呕吐袋,别说是武器了,连块石头,连根棍子都没有。
“同样的问题,待会儿师座肯定还要问的。”王重撂下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张立宪讪讪的不知该作何回答,终究没有再问。
很快两人就到了虞啸卿的指挥部,见到了如今已经高升成了师长的虞啸卿。
“川军团三营副营长王重参见师座。”
王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
“王重,我记得你,你枪法很好,出发前还是我亲自把你提拔成副营长的。”虞啸卿看着浑身湿透的王重,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
“听说你有重要军情禀报?”虞啸卿话音一转,旋即问道。
“回师座,如今在对岸缅甸境内的日军是竹内联队,四五前属下等人在英军机场,趁夜色偷袭了攻打英军机场的一个中队,杀敌数百,缴获无数。”
“属下与林营长还有另外一位属下等推选而出的代理团长,带领我们自机场一路赶回中缅边境,收拢溃兵合计千余人,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抵达怒江,望师座能够派出人手,接应我等渡江东归。”
“不行!”虞啸卿就这么看着王重,嘴里憋出两个字。
“日军奸诈,定有奸细混在溃兵之中,要是让他们过了江,则江防威矣。”
“为了禅达的百姓,为了江防,我不能冒这个险。”虞啸卿面色十分严肃的说。
王重定定的看着虞啸卿,过得片刻,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似是自嘲,又似是在嘲讽什么:“师座不愧是师座,当初在禅达时,师座带着麾下亲信,气势雄雄而来,话说的天花乱坠,什么带着我们打小鬼子,御日寇于国境之外,我本以为,师座会是个如同白起、韩信一般的绝世名将”
“不曾想,原先说的一切,不过是师座忽悠我们这群溃兵,用来当做自己晋升之姿的踏脚石而已,可怜吾等数千兄弟,识人不明,竟将你虞啸卿当做恩主,却原来,你虞啸卿跟那些个用手中兄弟性命换自己前程的狗屁上峰,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