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轻叹一声,领着母亲和赵东来一同进屋。
直至他们进入许久,围观的邻居们见没什么热闹可瞧,这才各自散去。
客厅中,赵东来甫一坐下,杨宇的母亲便急忙去泡茶,热忱之情溢于言表。
赵东来坐立不安,既不便安坐,亦不便起身协助。
瞥见厨房内忙碌的母亲身影,杨宇不禁轻叹,心中压力如山。
无力感是一种痛苦,但突然间拥有权势,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挑战?
杨宇的经历过于离奇曲折,非片言只语所能向家人阐述明白。
从杨宇所住小区脱身而出,冯玉刚坐进宝马车内,仍心有余悸,满腹愤慨而又惶恐不安。
念及杨宇那傲视一切的姿态,冯玉刚只觉头痛欲裂。
身为冯家大公子,冯向前的独生子,在南平市可谓无人敢惹,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反复思索未果,冯玉刚鼓足勇气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若不问明此事,冯大少心中始终难以安宁。
“爸……”
不待冯玉刚询问,电话那端便传来冯向前严肃的声音。
“玉刚,我教过你多少次,出门需低调,待人接物要灵活变通,你怎么……唉。”冯向前虽斥责两句,却很快心软下来,毕竟那是自己的亲骨肉。
“爸,那个姓杨的是什么来头?”
冯玉刚忿忿不平地质问道:“爸您可是南平市的大人物,怎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压制住?”
“你懂什么!我并非惧他,只是前阵子在杨宁那里吃了亏,欠了他一笔巨款,若非如此,你觉得我会买他的账吗?”
“他就是那位杨先生?”冯玉刚惊讶得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确有此事。
“关于他的事,你不必多问。景德市旧城改造项目不是由杨宁那边的人掌管吗?”
“您的意思是……静观其变,坐看他们相争?哈哈……这事要是传到那位耳中,那小子可就有苦头吃了!”冯玉刚一听,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好了,你知道这些就够了,别四处张扬,行事要低调。”又教训了几句儿子后,冯向前挂断了电话。此刻,冯玉刚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
“杨宇啊杨宇,这次,就算有赵家庇护,你也难逃此劫!”
客厅之内,杨宇坐在沙发上。
目睹母亲对赵东来的过分恭维,杨宇与赵东来均感尴尬不已。
李兰珍坚信杨宇所说,误以为赵东来确实是杨宇的上司,特意赶来帮助他们一家。
杨宇正犹豫是否该向家人坦白真相,这时李兰珍的手机铃声响起。
向赵东来表示歉意后,李兰珍接听电话,脸色旋即剧变。
脑中一片混沌,李兰珍手中的手机失手落地。
杨宇反应敏捷,迅速将母亲搀扶住。
“妈,怎么了?”
“医院,医院要撵你爸出院,这群黑心肠的家伙!”李兰珍愤怒至极,破口大骂。
刚刚送走冯玉刚,谁知竟又冒出新的变故!
当杨宇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也因震惊而失手滑落。
“这是怎么回事?冯玉刚的背后竟然还有其他人支持?”
这句话如同晨钟暮鼓,让杨宇心中警醒。
杨宇紧锁眉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一事件背后的势力,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
他一边稳稳地搀扶着母亲,一边迅速调整情绪,展现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妈妈,放心吧,我们还有赵老板帮忙。”
此时,杨宇向赵东来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赵东来心领神会,立刻挤出笑容,坚毅地说:“杨兄弟说得对,这件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您就安心在家歇息,我和赵老板先去医院瞧瞧情况。”杨宇安排母亲坐好后,自己便站了起来。赵东来紧跟其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家门。
小区内,遇见杨宇的邻居们纷纷上前问候致意。杨宇在冯玉刚和李广义联手夹击下保全了杨家的工厂,这个消息在小区内短时间内就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大家都知道杨宇并非平凡之辈,见到他时都会关切地询问几句。然而此刻,杨宇心头牵挂的是父亲的安危,并无心思沉浸在这种被人敬重的喜悦之中。
他巴不得能即刻飞到医院。于是,杨宇招来一辆出租车,径直驶向人民医院。
杨宇冲进病房,发现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其中。其中领头的赫然是先前的郝主任。
“杨先生,您来的正好,可以准备为您父亲办理出院手续了。”
“我已经付清住院费用,你们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杨宇满腔愤怒地质问道。
“我们会退还您的医疗费用,但是病人我们的确不能再留了。”郝主任冷漠回应,嘴角挂着一丝讥笑。
倒是那位主治医师心存善念,看向杨宇,语气深长地说:“杨先生,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不仅是本医院,恐怕整个景德市的医院都不会再收治您的父亲……”
“什么……”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杨宇脑袋嗡嗡作响。
赵东来看杨宇身形晃动,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其扶住。
郝主任再次下了逐客令,冷声道:“你们最好尽快办理出院手续,过了今天,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