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习惯是在很小的时候便养成的。那时候阿娘和阿爹吵架,他身体不好,不能长住到书院去,在家休养,早就听烦了吵架的他无处可躲,只得不断地写字,才能安下心来。
写了半响,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写,天色倒是很快就亮了。
大伙都要到急脚递铺去取东西,顺便寄信回家报平安。
急脚递铺离他们赁的院子有些远,一路经过繁华的街市,见到各式打扮、熙熙攘攘的人群,同窗高尚清不禁咋舌:“京师可真是繁华!”
沈嘉盛急着去取东西,倒是没注意这些。
但再急,也得先用早饭。
幸得京师的早饭还算便宜,丰富多样,滋味不错。
高尚清又感叹:“怪不得人人都要留在京师里呢,光是这早饭的样式,怕是吃上一个月都不重样!”
李教授便笑:“那你们可要努力了。”
大家都笑起来。
话是如此说,可心中都知道若是要留在京师,的确不容易。这考科举,也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
到了急脚递铺取东西时,沈嘉盛原以为只有曾护院写给自己的书信,却不成想,竟还有别的东西。
是澄心堂纸和一方名贵的墨砚。
急脚递铺的人道:“沈公子,这纸和墨砚名贵,我们这一路可都是好生护着的,不曾受损。”
同窗都羡慕:“嘉盛,你家人可真好。”
沈嘉盛心中忽然一阵忐忑。
随同澄心堂纸和墨砚一道的,还有一封信,那明显不是曾护院的笔迹,也不是香珠儿的笔迹。
但在急脚递铺里是不好拆来读的。
虽说是期待了许久的信,他忽地从心中生出一股怯意来。
那封信他留在最后没有拆读,而是先读曾护院写给他的日志。
开始那几日,曾护院写的内容很多,十分详尽的记录了香珠儿的日常生活。
但到后来,曾护院写的内容越来越少,只剩下干巴巴的一日三顿吃了什么东西的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