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正色的看着陈志清道,“好好考,爹盼着你给咱们陈家长脸。”
陈志清躬身,很是稳重的道,“儿子一定争气,爹娘放心。”
陈根生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去跟你祖母辞别吧,莫要让你妹夫在镇上等久了。”
陈志清应了一声,朝陈老太太的房里走去。
陈根生要在老太太床前尽孝道,不能陪着陈志清去乡试,与陈柔定亲的秀才李丘也要去乡试,李家有马车,陈志清便与他约好,两人结伴同去青州赴考。
到了老太太屋里,陈志清扫了一眼地上污浊的痰液,掩了掩鼻子,踮着脚尖走到床前。
陈老太太病的愈发重了,每日昏睡的时间极长,醒着时咳嗽几乎不间断,有时来不及等人捧痰盂,就将痰液吐在地上,虽有大小陈秦氏日日打扫,可一转眼老太太就又吐在地上,有时还会弄脏被褥。
久病床前无孝子,陈秦氏和小陈秦氏难免偷懒,屋里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陈志清轻声唤道,“祖母,祖母,您醒着吗?孙儿来跟您辞别的。”
陈老太太费力的掀起眼皮,见是自家大孙子,她轻咳了一声,伸出手要摸孙儿。
老太太身上带着股古怪的老年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活不久的缘故,如今瘦骨嶙峋,皱巴巴布满斑点的皮肤像树皮一样的松弛,包裹着骨头,看着很是吓人。
陈志清原不想被她触碰,余光瞧见父亲陈根生走进了屋里,忙伸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道,“祖母,孙儿要去青州赴考了,您好好的,等着孙子考完回来,孙儿给您买豌豆糕吃。”
陈老太太瘪嘴笑了起来,漏出掉的稀疏黄褐色的几颗牙齿,慈爱的道,“我孙子真孝顺,祖母等着你,等着你中个举人老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