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日无多?想要借我之手报复太子殿下?”余启蛰问的直白。
崔慕白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放下茶盏笑说:“原来刘三姑娘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看来余大人与刘三姑娘的确情谊非同一般。”
余启蛰并不理会崔慕白的调笑,只淡漠地看着崔慕白,“我与崔侍读似乎并无什么交情,你又凭何觉得我会帮你?”
“不是帮我,我们目的一致不是吗?”崔慕白说道:“朱悱便是继位也不会是个好皇帝,他向来心胸狭隘,余大人当日在东宫对朱悱动手,你以为他继位后会放过你吗?还有刘三姑娘,当初若非崔某传信,她可是差点就遭朱悱凌辱,崔某以为余大人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了余姑娘都该与朱悱是死敌才是。”
余启蛰若真为这三言两语所动,便不是余启蛰了。
他从容道:“你与太子相交多年,应无人比你更了解太子殿下,想来手中收集的罪证也非同寻常,自是能将太子拖下储君之位,余某不过刚入官场,哪有这般能耐?崔侍读未免太看得起余某了。”
崔慕白今日将余启蛰找来,便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见余启蛰从头到尾都不为所动,心思也滴水不漏,不免叹了口气。
“我要朱悱死,但不能连累崔家满门。”崔慕白面色沉沉,再无半分作假之态,“我的确命不久矣,可崔家还有人活着。”
他想过无数
种方法弄死朱悱,可没有一种办法能够让崔家脱身,谁让他生死都是崔家人呢。
若他一人之死,能换朱悱那条贱命,他又何须苟活这么多年。
只要朱悱还是储君,他的死就会被彻查,他可以一死了之,但崔家满门都会受他所累。
“我做不到的事,余大人能做到。”崔慕白时日无多,眼下是个很好的机会,他收集的那些罪证,足够让朱悱成为废太子,杀储君难,但杀一个废太子就容易多了。
他也想过将那些罪证送到申添和薛蓉面前,但他从做朱悱伴读的那日起,就与朱悱绑在了一起,薛蓉不会信他,申添老谋深算,这两人便是拿到那些罪证扳倒朱悱,必然也会将他拖下水,很有可能还会由他攻讦刘裕,将明哲保身的清流也拖下水,扫清朝堂上的所障碍,从此申党独大。
崔慕白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余启蛰出现的时机太好了,他刚入仕,虽是刘裕的门生,但被明正帝视作心腹,与朝堂党派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由他向朱悱发难最合适不过,而且他有一种直觉,余启蛰能够全身而退。
余启蛰离开崔家的时候,并未给崔慕白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