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初看清那有婴儿手臂粗的铁锁链,几乎恨得咬牙切齿,在他印象中师父仙风道骨,是世外高人,不染凡俗。
程英怎么敢这样折辱师父?
就在卫黎初愤恨的去瞪视程英的时候,程英手中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脖颈,割出了一道血痕。
张道陵攥着铁栏杆,目眦尽裂,发出艰涩难听的声音:“住手!”
“你不是说万事万物自有天道定数,今日本公要他命丧于此,张道陵你还坚持你所谓的天命定数吗?”程英用匕首拍了拍卫黎初的脸颊,抹去了刀上的血痕。
“不!你不能杀他!”张道陵知道程英在逼他,可时机未到……看着卫黎初脖颈上鲜血不断溢出,张道陵内心充满了无力感,被程英囚禁三年他一刻都不曾动摇过,也不曾退却过。
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
“初儿……”张道陵嘴唇颤抖。
卫黎初因为失血头脑开始眩晕,他舔了舔苍白的嘴唇,看向张道陵:“师父,不要管我,这阉狗迟早有一日会下地狱的!”
程英一脚踩在卫黎初的背上,将人死死踩在地上,脚尖用力碾了碾。
卫黎初闷哼一声,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但仍朝着张道陵的方向道:“大道至公,师父您从来就没错过,徒儿若为大道而死,视死如生!”
张道陵浑浊的眼里浮出泪花,他闭了闭眼,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一直所求的大道是否真的能求仁得仁?
“程英,你放他一条生路。”张道陵妥协般的开口道,“十一年前那些话,我并未诓骗于你。”
程英嗤笑一声,对张道陵的话嗤之以鼻。
张道陵深叹了一口气,道:“你所求之人会来的,只是并非摆道场十年,你们迟早有一日会重逢的,只是时机未到。”
“你以为本公还会信你这些话?”程英冷笑。
张道陵看了眼地上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的卫黎初,声音带上了一丝急躁:“我并未骗你,你若不信,只管拿着她的生辰八字找人去推算。”
“本公不想再听你这些陈词滥调了!”程英嗤之以鼻,“本公说了要你也尝尝本公的痛苦,这才哪到哪?一个徒弟而已,与本公的痛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程英转身离开。
“程英,我没骗你,你放他一命……”张道陵着急得攥着铁牢栏杆,声音飘荡在暗牢里。
走到石阶处,程英对哑仆道,“把那两人的尸体处理干净。”
哑仆应了一声,在程英走后,弯腰将地上的卫黎初和李景提了起来。
“放了他,放他一命!”铁链咣当响,张道陵攥着铁栏杆急声道,“告诉程英,我没骗他,我没骗他!”
哑仆根本不理会他,扛起两人,熄了壁灯,消失在甬道里。
将人抗到塔顶的阁楼里,哑仆打了个手势,将两人扔在了地上。
程英将浸在水盆里的手指擦洗干净,淡声道:“没伤到动脉,把他脖颈上的伤处理了,先送去东厂关起来。”
哑仆恭敬点头,取了药箱处理卫黎初脖颈上的伤。
锁链剧烈晃动,张道陵从铁牢深处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