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天下赞颂我们的名字,刻在石碑上。
这天下人,难道就不能向往更好的将来吗?
……
她们死了。
杀尽其人,使西域不曾有胡人,使西域不能见胡人!”
大雪落在满眼满脸,手中的弓刀上布满了寒霜,鲜卑的单于想要逃出,但来自诸夏的儿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有一位单于的死,才能够消弭一些儿郎们心中的愤怒,只有一位单于的死,乃至于整个胡人部落的败落,才能够让所有的死者安息。
回荡在山丘间,显得颇为寂寥和荒凉。
天山南北,百万生民,安居乐业,商道通畅,互通有无,其繁华盛景,纵然中原亦多有不及者。
除非鲜卑单于有项王之勇,但即便是项王,面对一千多的敢战士,若是不能快速退走,也要饮恨,更不必说是鲜卑单于。
来自列国的骑士,素王的子民。
草原的崛起是你的意志,血腥的融合是你的意志,但我洛氏不认可。
一千年,两千年,一万年,世世如此!”
每个人都感觉到如同针刺般的寒风突兀从自己耳边吹过,那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削般似乎要将每个人都吹成冰雕,将面目吹烂。
我不知道最后谁能够活下来,我不知道最后谁能够返回中原。
能够抵挡天地之流的天山,却不能抵挡人的刀枪,正如再是圣洁的雪莲,也终将被采莲人所摘取,研磨成最好的药材。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新的战报来到了这座城池中,鲜卑留在西域最精锐的一支甲骑在天山山口全军覆灭!
这几个字瞬间就安抚住了人心,神庙军不参与的战争,没有参考价值,在广袤的西域中,流传着一句话,神庙军还在,你怎么能说神庙败了?
尔为何要使之毁于一旦?
我诸夏之民,难道是生负罪孽于这世上吗?
披甲人围成一圈,手中持着特制的弓弩,箭如雨下,外圈人抵挡敢战士进攻,内圈人则不断射箭,洛呈之从他们身侧掠过,这些披甲人只是按部就班的防守,虽然面带急色,却不曾去追击。
你看着吧,待胡人天命绝灭,我洛氏总有一天,要让天下人只知有素王,而不知有苍天。
你所为何?
这世上又有什么是风所不知道的呢?
当那汹涌而过的狂风,自山巅吹下后,带起无穷的大雪,伴着那天空依旧不断飘落的雪花,所有正面对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发动四时之神,气运点的消耗却这么少,那定然是有洛氏嫡系在用生命燃烧。
这般想着,他披上甲就想要离开,有王庭禁卫的保护,离开不会是特别难的事情。
【气运点-237364,气运点剩余2617234。】
这一声在周围的厮杀中,显得并不如何高,但他所举起的马槊却是那样明显。
众人皆面面相觑,洛呈之已转头对洛豫之道:“豫之,你不是嫡系,好好活着,我之前所与你讲过的,伱好好记着,我死后,你来接管大军的指挥权,将战后未曾死去的儿郎们带回去。”
或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们宛如雕塑,一动不曾动吧。
只要等到太阳升起,自己就能够升起王旗,重新汇聚整个王庭最精锐的士卒,重新汇聚所有的牧民和奴隶,乃至于召集部落军队。
找到单于!
这番话让场中出现了略微的骚动,不明白一直节节胜利的杀胡军为什么会突然遭遇失败。
躺在雪地里,不觉寒冷,因为她们的身体已经比雪还要冷。
苍天!
洛珈蓝闻言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笑了起来,布置在天山北麓的军队本就是他留下的诱饵,他朗声道:“诸位不必担忧。
他站在宗庙中,望着无数祖先的神位,而后望向那青冥之上。
雪,落下的声音,未曾听到。
一切的艰难都在你们心间,我就不再述说。
无数胡人士卒慌乱的出现在营帐外,迎接他们的则是死亡。
但此刻却有无穷的戾气在胸中横生而出。
在这片战争中死去的人还少吗?
麻木。
这是最后的战争,绝不是虚言!
与我们同在!”
洛珈蓝高举神杖肃穆道:“上皇敕令,
诸西域贵族、僧侣、道士、西域诸民:
鲜卑胡人逆乱西域,毁坏神庙,攻我上皇,欺辱士民,不敬尊神,害我百姓,夺我宗庙,上皇有言,夏夷不两立,王道不偏安,我夏民生于天土,当有尊贵,今我率众欲诛胡人,匡扶诸夏基业,我与夫人不才,受命于上皇,特以此昭告西域万民,皆有杀胡之责,皆有杀胡之命遵从此令者,得享洪福,不遵从此令者,坠堕于无间地狱。”
“天地不仁,天地不仁,何以天地不仁啊!
洛呈之闻言微微感慨道:“你们知道为何联军诸帝,齐推我来率军突袭王庭,因为这个大任,只有洛氏能确保一定完成。”
“让它更大一些。”
洛呈之知道这些人是鲜卑王族从辽东带出来的披甲人,极其悍勇,能耐苦战,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这些人却没有很大的不适,这是常年在辽东渔猎所铸就的坚韧意志和习惯。
我洛氏一千四百年来,孜孜不倦所为,使天下人咸安。
及至豺狼当道,妄图毁我圣业,几近功成,幸有上皇所佑,我等重建神庙之军,我等联合在一起,胡人败亡,就在今日。
鲜卑是有史以来最强的胡人政权,在内部不曾出现纷争时,击垮它并不容易,雪夜奔袭至此,已经大大占据优势。
风变大了!
抛射而至的箭矢,将人贯穿在地上,流出鲜血和脑浆,映在白雪中,愈发显得明显,异常的刺眼。
我西域之民,敬拜神祇,有诸天神佛所襄助,有诸家尊灵庇佑,数遍天下何曾见这等信土?
让雪带着无穷无尽的愤怒和凛冽,迷蒙每一个胡人的眼睛,摧毁他们的意志。”
凛冬城中。
神庙军未曾动!
那四时之神缓缓漂浮在空中,发出湛湛的光,周围望着它的洛氏女都带着肃穆,就如同她们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于宗庙中祈祷。
在洛珈蓝看来,西域最美的花,莫过于自己的妻子赵璎珞,不仅仅是他一人如此认为,无数人匍匐在赵璎珞面前。
为诸夏永存而献身,就在今日了。
如今不过是重复重复再重复。
“让它更大一些。”
他说罢,另外几人便道:“公子,胡人王庭守卫严密,我军奔袭至此,士卒有所疲累,鲜卑王庭中有数名万人敌,纵然只与王庭金卫一战,不一定能顺利斩首啊,倘若陷入敌阵,如何作为?”
遵从素王上皇的教导,遵从至高洛神的誓言,我们将循着光明而进。
竟要流血至此?
自匈奴崩摧以来,西域何时有过今日之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