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李恪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权力,他强行控制住那股天下我有的感觉,
他担心自己太膨胀了,进而去做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他深深的明白,他现在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控制诸可汗,主要还是因为他那位贵为天子和天可汗的父亲。
而且他从中原来,更明白中原的强大,明白那群元老宿将的强大,大唐平定薛延陀不是难事,那大唐干掉自己也不是难事。
尤其是,国师。
当初国师把自己放到草原,是有任务的,如果就这么回去,那位国师一定会给予自己迎头痛击。
要知道那位襄助自己的洛氏子,可就在身后,他为什么来帮助自己,李恪很清楚,那他随时也都可能会背刺自己。
还是好好做事吧,其他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收回心神,李恪望着自己面前的诸可汗,朗声说道:“天可汗为了防止漠北诸部纷争,于是定下了三可汗制度,在过去的数年中,诸部有争议,都在哈拉和林,召开可汗大会。
薛延陀,简直就是草原上最悖逆的豺狼,没有心肺的狗,就算是鬣狗也不如他的心黑,也不如他让人唾弃。
他试图做什么?
难道是挑衅天可汗的地位吗?
在中原有一个词,叫做‘天下共主’,这是什么意思呢?
皇天的子嗣,是天下所有臣民的主人,在草原上,天可汗就是所有人的主人,诸位认为呢?”
草原上的人身依附本就远远胜过中原,奴隶制度也比中原顽固太多,对于李恪的话很认可,就像是本就该如此一样。
“伟大而至高的天可汗,是我们草原诸部永远的主人。”
这些来到哈拉和林的胡人都纷纷高呼,表达自己的忠诚。
李恪见状又说道:“父亲的财产由儿子来继承,是理所应当的,我是天可汗的儿子,在草原上,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加尊贵吗?
可汗大会难道不应当以我为主吗?”
李恪这番话让众人有些面面相觑,可汗大会在过去是以大都护为中心的,也就是天可汗的代言人。
现在李恪是天可汗的代言人,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问题,但可汗大会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可汗。
回纥的烈日汗硬着头皮说道:“伟大的燕烈日汗,请允许我们询问,天可汗的汗位将会传于您吗?
我们听说,在中原,用一种叫做长子继承制的制度,很是奇怪,我们不能理解,所以不明白天可汗的汗位将会如何继承。”
众人闻言皆目光熠熠的望向李恪。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是文化上和现实上的冲突,在草原上,各部落普遍使用幼子守灶制度,每一个儿子长大后,父亲都会给他一部分财产,即牛羊和人口,让他自己出去发展,这就导致最后幼子是唯一会留在身边继承家产的。
这种财产继承制度,是草原的现实,进而形成的传统,这种传统在比较强大的部落国家中,就会造成一个问题。
幼子理应继承王位,但强大的兄长往往会回来抢夺王位,现在回纥的烈日汗,就是在问李恪,你难道以后会是天可汗吗?
如果是,那没问题。
如果不是,伱怎么能说自己是草原上唯一的主宰呢?
或者说,你已经决定要背叛天可汗,就像是薛延陀烈日汗一样,成为一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