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杨执讳莫如深,明显是藏着掖着,不愿道出实情,他也无意追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颔首说道:“无论如何,老太太能够吉人天相,多亏了有你,今后还得劳你多来探看,直到老太太彻底康复为止。”
“是。”杨执拱手作揖,见此时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自己身上,不愿太出风头,当即说道:“小婿跟过来,也是忧心祖母何以昏迷,眼下祖母已无大碍,小婿便告退了。”
叶渊点了点头。
等杨执走后,众人为了避免打搅老太太休息,也都相继退出了房间。
清池旁,夜风袭袭,明月倒悬。
叶芷虞伫立在水边,此时此刻的心境,亦同这池水一般,在凉风的吹拂下,泛起微微的涟漪。
叶渊缓缓走了过来,在她的身旁站定,负手说道:“你不愿与杨执同房,为父也不强求于你,终究只是占个名份而已。杨执身患绝症,没有几年的活头,等到那时,你可自择良配,为父保证,绝不干预。”
说着忽然长长一叹,道:“为了叶氏一族的兴衰,虞儿,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委屈你了。”
叶芷虞平静说道:“女儿理解爹您的苦衷,咱们叶家在朝堂上树大招风,爹爹您为砥柱重臣,宗族又堪称富可敌国,朝中百官,乃至重镇节度,哪个不想拉拢。从女儿才及笄起,登门意图联姻者便络绎不绝,那时父亲您尚可推脱女儿年纪太小,而如今女儿已有二十,为了不使叶家卷入朝局倾轧,也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与杨执的这门亲事,算是最好的选择。”
叶渊说道:“你能明白为父的苦心就好,只是这个杨执……”
他欲言又止,叶芷虞不由奇道:“爹想说什么?”
叶渊说道:“为父是觉得,这个杨执,今晚好像有些与以往不太一样。”
一提起杨执,叶芷虞便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没好气道:“或许这就是此人的真实嘴脸,连爹您都被他给骗了。”
叶渊面色毫无波澜,可漆黑的眸子,却隐约闪烁着寒光,“他究竟是什么人并不打紧,总归是个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可怜人,在侯府不过是为占着个名份而存在,只要不祸及到叶氏一族,就算他是个大奸大恶之徒,惹下天大的乱子,老夫也能容他!”
翌日。
清晨。
杨执睡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打开窗户,清新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只觉精神抖擞,望着屋外的满园春色,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更是心情舒畅。
这才是生活嘛。
只是如今这生活虽说不错,却也得有命享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