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没能从账房那里领到钱,哪来的银子买得药?”
“回禀姑爷,是奴婢自己的钱……”
这小妮子,心还挺实,竟是自掏腰包。
杨执沉吟半晌,进屋扫视了两眼,拿起一个青花瓷瓶,交到绿珠手上。
绿珠不明所以,吃吃道:“姑爷……您这是……”
杨执笑道:“咱们葭葳轩都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总得想点办法,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绿珠瞧着胆小怯懦,也是个聪敏伶俐的,登时猜出杨执的用意,“可……”
杨执说道:“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若是有人问起,直说是我的意思便是。”
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慢踱打量起来,“这屏风,这桌子,还有这几个玉石摆件,一会儿你多叫几个人来,这屋子里只要是能搬动的,统统都搬出去卖了,给我留张床睡觉就行。”
绿珠忙不迭点头,心里却只觉这位姑爷怕不是疯了。
杨执的吩咐,她不敢不照做,蹑手蹑脚的出门,寻来几个下人,在屋子里搬了起来。
明明已如此落魄,不得不靠变卖东西度日,杨执的心情却似不错,哼着小曲儿,提溜着药到了厨房,起火慢慢熬了起来。
到了傍晚,杨执用过晚饭,喝了汤药,在院子里打起养生太极拳。
打太极,可濡养精神气血,锻炼肺腑筋骨,还可疏通经络,平衡阴阳,对于身体恢复,实有莫大好处。
一套太极拳打完,他的额头已微微见汗,正要坐会儿喝口水,却见这叶渊背负双手,缓缓走了进来。
不知这位岳父大人过来有何贵干,他也未慌张,拱手行礼。
“不必拘礼。”叶渊摆了摆手,淡然说道:“听说你白日里作了一首诗,可谓佳作。”
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杨执谦虚说道:“不敢。”
叶渊审视杨执片刻,见杨执没有请自己进屋的意思,有些不悦道:“你打算就这么让老夫与你站着说话么。”
杨执忙道:“岳父大人请屋里坐。”
叶渊这才面色稍缓,可当走进屋子,只见屋子里几乎空空如也,连个落座的地方都没有,顿时剑眉一耸,看向杨执,“这是怎么回事?”
杨执道:“不敢瞒岳父大人,这屋子里的东西,小婿都让下人搬出去变卖了。”
叶渊一愕,紧跟着怒火中烧,喝道:“荒唐!你才与芷虞成婚,便将新房搬空换钱,倘若传出去,我清宁候府,岂不要让人耻笑!”
他话音刚落,绿珠兴冲冲捧着银票走了进来,“姑爷,遵循您的吩咐,东西都已经卖光了,这是……”
忽见叶渊竟在屋内,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将银票藏在背后,低着头心如擂鼓,大气都不敢喘。
叶渊深吸口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