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五品军职,可不是陈行之这个节度使一言而定,可以私自任命的,需得朝廷同意批复,等户部登记造册,赐发官袍印绶后,才算名正言顺。
一般来说,地方节度使是不会向朝廷请封这等高阶军职的,以免被朝廷猜忌。
即便是硬着头皮举荐了,朝廷也多半不会同意,以防地方节度利用职务之便,培植羽翼,笼络人心。
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而今天下节度使,皆视治下为私产,朝廷的任命,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然无关紧要,甚至在天高皇帝远的边境藩镇,节度使甚至都已懒得向朝廷奏表,自行豁免擢升将领官员,简直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而朝廷偏偏无可奈何。
无法管控,久而久之,朝廷也懒得在这等人事任命上卡着不放,你不同意,人家关起门来该当什么官儿照样不耽误,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作安抚。
身为掌管都畿道的节度使,陈行之虽然还没到边境藩镇那般无法无天的地步,可朝廷也不敢不谨慎对待。
更何况,他是女帝扶植起来的,乃亲朝廷一派,朝廷又岂能不极力安抚,令他死心塌地。
若是连任命一个正五品的定远将军都给驳了,难道就不怕他一怒之下,与朝廷离心离德?
所以在苏淮安看来,杨执这个将军,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杨执笑道:“将军不将军的,倒是小事,如今药师教已然难成气候,洛阳城免于危难,在下此行,也算是幸不辱命。”
苏淮安颔首,沉默半晌,忽然看向杨执,肃然道:“你眼下做了陈行之手下的将军,有些话,老夫本不该对你说,但你无论是先前救治青石镇的百姓,还是如今助官军击溃药师教妖人,收复失地,都是帮了老夫的大忙,老夫思来想去,总觉得理应给你提一个醒。”
杨执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