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冀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腿并没有半点反应。
不过,就在凤九的银针扎入他足踝脚门穴之际,帝冀某个脚趾头似乎微微抽了下。
就那么一下下,速度快得连帝冀都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有错,可是,凤九看的清清楚楚。
他腿上的经脉,竟然还没有完全坏死,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好起来的可能性。
“有感觉吗?”她淡淡问道,声音真的很淡,比起往常还要淡,甚至掺杂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邪魅气息。
帝冀也没有注意到,因为,实在是太淡了,完全符合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情感的大夫的身份。
“方才……似有一点小抽动。”他哑声道,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也可以有这么喑哑的时候。
好像,并不是完全没有期待的,就算心里再怎么平静,可,被自身潜意识压抑着的激动,依旧会浮现。
呵,这老家伙还是很想让自己的腿好起来,是不是?
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大夫发现他这点残存的经脉,如今被凤九发现,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因为,她还没想好,没想好到底是要救他,还是……彻底毁了他。
银针针尖落在另一个穴位上,凤九却风轻云淡地道:“我再给你扎一下刚才的穴位,你仔细看看是否还有知觉?”
针尖已经对准了帝冀的穴位,只是这个穴位,并非刚才的脚门穴,那是……死门。
离脚门穴也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连半截手指头的距离都不到,但是帝冀不可能感觉得到,因为,他腿上这一块是没有知觉的。
呵,这一针下去,就永远不会再有那点残存的筋脉,就算他日被人发现,这筋脉也已经永无好起来之日了。
只要,这一针狠心扎进去!
针尖就落在死门的脉尖儿上,凤九下针的手法独到,这么多年,从未曾出错。
错不了的,只要下去,帝冀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她想起了那日在战场上,自己身负重伤的时候,遇到他和冷月。
她想起了,自己天真地以为遇到盟军之际,这个盟军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击。
她想起了,为了救她中了箭的凤一楠被冷月刺伤,想起来一楠到现在依旧只能坐在轮椅上。
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
她心里有翻天的仇恨,不仅仅是自己的仇,还有一楠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