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独享他的爱,你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大度与优秀其实都是为了这件事,你想让他多爱你一点。”
“别明知故问了,兄弟。”
“.我的怒气和卡里尔·洛哈尔斯没有关系,我只是在迁怒于他。很可耻,但我没办法停下。”荷鲁斯闭着眼睛,低沉地告诉察合台。“父亲告诉了我一些事,他的话语正是我怒气的源头。”
“哪种方式?”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乌兰诺的雨点于此刻落下。
“你不想要它,但你也不想要你父亲其他的孩子得到它。不是嫉妒心促使你这么做,也不是虚荣心促使你这么做。让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刚刚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从父亲手里得到了一枚玻璃弹珠的孩子。这东西廉价至极,甚至因为原材料的关系蕴藏有毒素,而你却把它紧紧地攥在手里。”
“科拉克斯。”荷鲁斯半带笑意地开口。“在我帮助了他那么多次后,这就是我得到的回报。”
来得极快,打在了高台的顶端,激起一阵碎裂般的清脆声响。
荷鲁斯抬起头,看向他:“你不觉得.”
“我厌倦了你们这些超凡的基因原体表现得像是话剧中的人物一样前后矛盾,心理脆弱,任何一件有关到他的事都足以让你们用那超凡的大脑想上半天。”
“听上去是好事,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渴求的东西吗?被他更加信任,更加重用。”
“这也叫嫉妒吗?我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荷鲁斯用那令人不快的笑容说。
牧狼神睁开眼睛,谈话开始直到现在,第一抹真切的笑意终于开始在他坚毅的脸上绽放。那是一种混杂了苦涩与愤怒的笑意,可汗看得很真切,将种种情绪尽收眼底。
那无理性的半机械生物呆板地点点头,按照预先设定好的程序,以无可挑剔的仪态走远了。
荷鲁斯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的头脑居然一片空白。而可汗则在此刻悠悠开口,语气和缓,话语却无比尖锐。
“你知道我尊敬你吧,兄弟?”可汗又问,语气仍然轻柔。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对他生气,察合台。你清楚我们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和他一起共事是很艰难的,他的要求会让人昼夜难眠,只为达成某一句短短的话。而现在,他对我的要求,他——”
一阵压抑从这具半神之躯的骨髓深处涌出,让他肩膀上的狼皮披肩颤抖不休。但这份力量的汇聚不是为了攻击或伤害察合台,而是为了鼓起勇气,说出真相。
察合台大笑起来,笑意无法抑制地开始在巧高里斯人面上蔓延,这是嘲笑吗?大概不是,因为他眼中毫无笑意。
“你自己知道答案,人人都有一个需要泄愤的时刻。但我倒更想知道你为何如此烦心,是什么事让你今天如此失态,兄弟?”
“你就是在嫉妒。”察合台语气中立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卡里尔·洛哈尔斯的处境是你梦寐以求的,你也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可你没得到它,至少没如愿以偿地得到它。”
“什么?”荷鲁斯怔住了,而后,他居然结巴了起来。“不,不——察合台,你误解我了!”
“你会拆了它。”可汗用笃定的语气说。“或早或晚,你一定会拆了那可怜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