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一场就已经足够了,不会再有第二个理由将这群人全都召集起来,你知道,为了这场会议,帝国花费了多少人力与物力吗?大远征还未结束,想想这个问题吧。”
“你不需要理解,感受吧,马格努斯。”
不是灵能的光辉,而是另一种光。
他被掌印者突如其来的袭击震慑了,以至于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应该愤怒,应该反抗。但这只是开始,还远远不是结束。掌印者冷冷地看着他,缓步走到了他面前。
“马卡多?!”马格努斯震惊地喊叫出声。
“真的吗?这就是你唯一的诉求?”
马卡多再一次压抑住冷笑的冲动,他往日不是这样喜欢冷嘲热讽的人,现在这样是事出有因。
帝皇没有回答,只是传出了一阵灵能波动。不是轻轻触碰,亦不是‘交谈请求’,这阵波动有如海啸般剧烈,甚至超越了马格努斯曾在浩瀚洋中经历的凶险波涛。
“你以为你剩下的那只眼睛就是真实的吗?”帝皇问。
“但我无法理解,父亲!”赤红之王几乎哭喊起来。“它们——它们、我无法理解它们是什么!”
“所以?”
“可是——”
“——他不明白?”马卡多终于冷笑起来。“你认为他不明白什么?你的傲慢真是令我大开眼界,马格努斯。”
掌印者没理会他的咆哮,只是冷淡而平静地继续开口。他的声音和缓,有如正在书桌前对学生讲课的老师。
“你的兄弟反对你滥用灵能,于是你把他们当成固步自封的愚昧之人。领主和官员们反对你,于是你称呼他们为猎巫人,你将古泰拉时的一群谋杀犯的名字安在了他们身上,怎么,你觉得自己是被谋杀的女巫?她们或许无辜,但你可不无辜。”
光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产生的逻辑错误就已经快要让马格努斯的血管爆裂了,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大脑在膨胀,而颅骨正在哀鸣。
“你不明白,马卡多!”马格努斯焦急地开始解释。“那个记述者的事真的完全只是意外,我已经做过一百多次实验,没有人像他一样,灵魂突然消失!”
后者低头看着他,明明是俯瞰的姿态,神情却显得有点谦卑,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对这种态度感到愤怒。
他开始继续尖叫,因为那剩下的大部分正在摧毁他。它们无法被理解,无法被观测,甚至无法被‘看见’,可它们却货真价实地存在。
“我剥夺了你对于灵能的天赋。”帝皇平静地宣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这是你立身之本,也是你最为骄傲之事,但不破不立。你必须从头学起,马格努斯。”
“求你停下,父亲!”马格努斯不管不顾地哀求起来。“我明白了,我知道我错在何处了!”
“救回他,你能够证明什么?”
“.什么?”
“你不是渴求知识吗,马格努斯?”那轮烈焰冷冷地俯瞰他。”现在你得到它们了。”
“父亲,我恳请您听我一言。贝尔洛斯的灵魂迷失在了浩瀚洋里,但这不是什么大事,洋流仪还没被毁时,我曾在浩瀚洋中使用过追迹的法术。我看见了他的灵魂所在之地,现在只需要一场仪式,我就能再将他的灵魂从那地方带回来!”
它只是出现,便立即摧毁了马格努斯对于现实世界的把握,将他的意识带到了另一个世界。马格努斯开始尖叫,因为他正在直视一轮烈阳。
“但我真的有办法,我可以救回那个记述者!”
“我说我对你纵容太过,而你似乎没听见这句话,马格努斯。”帝皇平静地开口。“正如你从前被动忘记的每一句劝诫与警告。”
“至少我能证明我有补救的办法!”
可现在呢?他居然在溺水,他穷极一生追寻的知识如今就摆在他面前,他却根本无法理解,甚至快被它们杀死了。
他仰着头,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感受到。这种感知让他无比惊恐,以至于他再次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