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浴血奋战,就和他一样,绝不后撤,绝不退缩。
哪还有什么后退的余地?
考斯正在燃烧,整个世界都是如此,不存在所谓的‘安全之处’,就连天空也是。云层背后的庞大阴影与火光昭示了不详,地面震颤,城市崩坏,血流成河。
他曾登高远眺,城外的平原和另一座城市正在被轰炸——怀言者们的舰队干的,轨道轰炸,安全又便利的杀戮方式。
卑劣小人,无耻,背信弃义。
文坦努斯任由这些咒骂充斥自己的胸膛,他不愿去思考怀言者的舰队能直接靠近考斯近地轨道开始进行轰炸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只想杀戮。
所以他离开他刚刚制造出的遍地尸骸,冲向了另一群猩红色的身影。他们因他的到来开始诵歌,深绿色的目镜中倒映出了文坦努斯焦黑的脸。
他举剑杀死第一个,翻滚躲避第二个和第三个的子弹,在此期间提前瞄准好了目标。翻滚结束,他靠在一处断裂的石柱背后举起爆弹枪扣动了四下扳机。
半自动模式下带来的绝对精准让那四颗爆弹精准地命中了第二个怀言者与第三个怀言者的头颅和胸膛。他们倒在地上,就此死去。第四人则还在诵歌。
文坦努斯在燃烧的城市里朝他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吼叫。
他冲过去把那混蛋撞翻在地,用剑柄硬生生敲碎了他的头盔和脑袋。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战壕后方开始清点人数。
他冷静且麻木地像是个怪物。
“汇报。”他告诉他的副官——临时副官,一个军士,多米提安,来自第六连。
后者少了一只手,半边脸的血肉都已消失不见。他张开嘴,开始用口齿不清的声音汇报:“我们一共还剩九十三人。”
“看样子我们没机会打回通讯中心里去了。”文坦努斯说。“不过这不要紧,我在袭击之前把地图、身份识别代码和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都送过去了。”
“你认为他们赶得到吗,长官?”
“我对此不抱期望,城外正在被轰炸,我们从工会主楼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他们正在往城外走。夜刃们势必会和他们撞上。”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长官?”
“杀戮。”文坦努斯告诉他。他本想说更多,却被一阵爆炸声打断了,他回头看去,看见一辆被炸毁了履带的奇美拉。
有几个怀言者站在那附近满意地大笑,邪教徒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将艾尔肯中士和他的车组从车里拖了出来。艾尔肯中士拔枪试图还击,但被砍断了手,然后他们开始剥他的皮。
艾尔肯中士尖叫,怒骂,崩溃,死去。
文坦努斯开始低头给自己的爆弹枪更换弹匣。
十一秒钟后,在剩余的二十三名护教军与三十三名陆军的火力掩护下,文坦努斯和他的兄弟们冲向了敌人。
他们有三十二人,冲锋被发现的第十秒后,这个数字减少到二十一,然后是十五,白刃战开始后,这个数字变成了十。
<div class="contentadv"> 文坦努斯的副官死了,他被一个手持动力锤的怀言者砸成了两块,于是文坦努斯冲向了他。
那个军士错误地估计了文坦努斯的速度,他在准备挥锤的瞬间便被链锯剑斩断了手臂,文坦努斯有意让他和艾尔肯中士感受同样的痛苦,却不料后者后撤一步,居然开始低声哼笑。
“可怜的极限战士”那人开始拔枪,笑声逐渐转变为大笑。
“愚蠢的理想主义者,你们引以为豪的理论体系怎么不起作用了,嗯?伱本该冷静地组织起有效的攻势才对啊,为什么要这样冲锋过来送死呢?看看你的兄弟,他们死的毫无价值。”
文坦努斯闭口不答,只是继续朝他冲锋。一发爆弹打断了他的前冲之势,它穿过他的左肩甲,打在了地面之上。文坦努斯举枪还击,后者闪身躲过,开始继续大笑。
“你的世界正在燃烧,表亲!”
“所以呢?你为此感到自豪?”
“不,或许有点吧。”那人摇摇头。“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反抗没有意义。”
“你的死亡就是意义。”文坦努斯说。“等我扯烂你的喉咙,把你的舌头从你的嘴里拽出来,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意义。”
他再次开始冲锋,他的兄弟则开始不断死去。他冲到那人面前,然后成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极限战士。怀言者们收起手,开始观看这场决斗。
那军士从另外一个怀言者手中得到了一把链锯剑,他每次挥剑都伴随着大笑,文坦努斯则始终闭口不言。
他知道自己会死,但这无关紧要,已经没什么事能伤害到他了。他在今天目睹了太多事,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超人,是保护者,没有东西可以动摇他的意志,然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但这不要紧。
文坦努斯告诉自己——再杀一个,一个就好,为了考斯,为了马库拉格,为了罗伯特·基里曼。
为了今天死去的所有人。
他挥剑,军士大笑着把他撞倒在地。他只有一只手,但他比现在的文坦努斯要冷静得多,文坦努斯开始翻滚,狼狈地躲避袭击。那个军士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终结这场战斗,但他没有。
他大笑着,怀言者们也大笑着,邪教徒们也大笑着。
然后待在战壕里的护教军和陆军们开始冲锋。
文坦努斯看着他们死去,但还看见一些影子。
“你看见了?这就是结局,你们的结局,每个人都会死。”
那军士走到他附近,用脚踩住他的脊背,已经不再笑了,声音里甚至还有点怜悯。
“你们喜欢理论,那我就用理论的方式来告诉你吧,表亲。你们措手不及,一败涂地,这些都是正常的,因为你们没理解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