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精准无误地听见了那只眼睛的主人的声音,只是咆哮过后的回响,却还是让他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禁军元帅的左手提着长矛,右手却空空如也,正冒着青烟。盔甲熔烂,和他的手臂本身一起变成了一种炭般的焦黑。
本被紧紧握在手中,安然等待下一场杀戮的双剑此刻也开始颤抖——它绝非只是渴望恶魔的鲜血。
整个神圣的王座之间此刻充满了野兽的咆哮,恶魔的低语。在今日以前,它们不知恐惧,而它们现在知道了。
他希望他听得见。
爆燃炮、离子炮、精工复仇者爆弹——借由最好的、最可靠的敌我识别系统精准地命中了那些试图冲出王座间的野兽。
预知未来就像徒手攀登山崖,即将踩上去的每一块石头看上去都非常稳固,但若是你想得知结果,便只能将全身重量踩上去,以此来进行试探。
那东西应该死了——至少在拉的考量中是如此。他不是第一次杀戮这些无生者,他明白,哪怕是它们也会因斩首而死去。但这个东西却没有,或者说,没有立刻死去。
拉看着它,而它似乎也有所察觉,竟然回以了一道专注的凝视。保民官瞪大眼睛,胸中已经压抑下去的嗜血欲望竟然在这一刻猛地窜起,挣脱了他的束缚。
拉的思绪为这个想法而感到刺痛,他不认为它们配得上‘生命’这个高贵的词,紧随其后于心中升起的愤怒使他同样发出了一声咆哮。
保民官咬紧牙齿,有更深的憎恨开始翻涌——又是你们,又是你们这自命为神的丑恶存在
他旋转手腕,扯动双剑,残酷地让它们斩断了恶魔的头颅。它的血肉掉落地面,开始为这无边血海添砖加瓦。
拉在最前线看得真切,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无人可以逃脱的恐怖螺旋。它的烈度正在逐步上升,范围更是不断扩大。一阵冰冷的思绪冲入他的脑海,那是一句解释,来自掌印者马卡多。
哪怕是他的主君也不行。
在剧痛中,他的思维得以跃升至更高的境界——而这不是好事,因为他看见了一只疯狂的眼睛,就漂浮在这血海中央,凝视着王座间内的所有战斗。
拉沉默着举起手中双剑,做好了应战的准备。火光正在变得愈发旺盛,他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而结果自然不出所料。
它还在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拉,竖立成针尖般的瞳孔中唯有疯狂与嗜血,再无半点恐惧。
迷雾如海啸般持续袭来,一浪高过一浪,而泰坦的怒啸却再次升起,仿佛某种预兆。火蜂军团并未远离此处,没有一个机魂愿意在此刻远离这片战场。
“他算到了。”禁军元帅说。“让我们开始为他取胜。”
拉在头盔之后发出一声大笑。
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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