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燃,百姓殇。
虽然天玑帝国的军队们被全部控制起来,但是漳州城早已满目疮痍。城墙处的那个广场上,处处都是血印斑斑。断肢被简单地清理出去了,但是在广场的石缝里面仔细翻找的话,恐怕还能找到一些完整的指甲片。
伤害已经停止,伤痕还在。
夜幕降临,漳州城内,家家处处都传来呜咽的低鸣声。
伤痕只能用时间来弥补了。
漳州城内的情况,如果说还算是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的话,那么城外城墙根上的那一摞摞人肉堆成的肉山,就是天玑帝国赤裸裸的罪证。
大乾军队连夜接管漳州城之后,第一时间就去城外处寻找可能的幸存者。从道理上来说,越是后面的人,生存的可能性是会越高一些,那些前面被压在底下的人而言,即便是逃过了第一轮的高空自由落体的,也会被紧接着的后面的人砸破了脑袋。
最终还是在那万余人的肉山里,扒开了5、6名幸存者。
有一个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的女孩,她的母亲脑袋已经被砸碎,白色的脑浆沾染了她的碎花小裙。可是被她死死抱在怀里的女孩却没有收到一丝伤害,从空中掉落下来之后,他们幸运地被滚落到了比较偏远的地方避免了二次伤害。
越是往下面扒惨案越是触目惊心。
在场的没有人不是恨地咬牙切齿。从漳州城里那些幸存的人口中,楚河他们逐渐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但,这又能如何?这就是战争,战争就是有死亡,有胜负。就是这么残酷。
而胜者,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的。
庞坚虽然在这支讨伐军里作为副将。但是他始终还是大乾帝国的首辅,他让士兵们和漳州城的百姓一起,就地挖掘了一个巨大的公墓,作为纪念碑,名为漳州之殇。
每年的这个时候进行全城公祭。
战争还没结束,这是最行之有效的策略和办法了。
如果让这些百姓一个一个申领回去,天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况且那些一家或者全族都被灭的人呢?还有那些脸面腐烂不已,已经无法辨认的人呢?
在外骨骼机甲的士兵全力的挖掘和填埋之下,在这次战争中死亡的民众都被埋葬在漳州之殇纪念碑之下。士兵们粗略统计了一下,城内城外在这次战争中死亡的民众预计高达余人,有接近2万余人是在天玑帝国攻城的时候阵亡的士兵,其余的余人是在后期被屠城的时候死亡的百姓。
在那个哀伤而又庄严的清晨,漳州城,这座历经战火洗礼的古城,迎来了它历史上最为沉重的一刻。阳光透过薄云,斑驳地洒在这片曾经繁华的土地上,似乎连光线都在试图抚慰这座城市的创伤。大乾的军队,在庞坚首辅的主持下,正筹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公祭仪式,以此纪念在天玑帝国残酷入侵中逝去的三万五千多条无辜生命。
城墙上,残破的箭楼见证了战争的残酷,而今却也成了这场仪式的天然背景。庞坚首辅,身着素服,面容凝重,站在临时搭建的祭坛前,背后是整装列队的大乾士兵,他们肩并肩,盔甲在晨光下闪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牺牲者的敬意与悲痛。
仪式开始,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划破寂静,那是哀悼的序曲,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与废墟之间,仿佛在召唤那些游离的灵魂归家。随着号声,整个城市仿佛静止,连风都停下了脚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
庞坚首辅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了每一个在场人的心。“今日,我们聚集于此,不仅是为了哀悼那些在天玑铁蹄下陨落的英勇将士与无辜百姓,更是为了铭记。铭记他们的牺牲,铭记这历史的伤痕,更铭记我们肩上的责任——守护这片土地,守护每一个生命的尊严。”他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寒冷,给予人们希望。
祭坛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台被鲜花与白烛环绕,每一朵花、每一只烛都是对逝者无尽的思念。随着庞坚首辅的致辞结束,一队队士兵与志愿者开始上前,轻轻放下手中的白菊,每一朵花轻触祭台的瞬间,都似有灵魂得以安息的轻叹。
仪式进入高潮,一位老僧缓缓步入,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经书。他的声音苍老而悠远,诵读着超度亡魂的经文,伴随着低沉的钟声,那声音穿越时空,仿佛能直达彼岸,引领那些在战火中骤然离去的灵魂找到归宿。
民众也开始自发加入,他们中有失去亲人的老者,有眼含热泪的孩童,更有手牵手的情侣,每个人都捧着一束白花,静静地,一个接一个地走过祭台,将哀思寄托于这一朵朵纯洁的花朵之中。泪水与祈祷交织,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那是对生者坚强活下去的鼓励,也是对逝者永恒的缅怀。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仪式接近尾声,庞坚首辅再次走上前,他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支火炬,点燃了祭台中央的巨大香炉。火焰腾起,烟雾缭绕,象征着生命的不灭与希望的传承。在这一刻,漳州城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温暖所包围,那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对过去的告别。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坚强,大乾之土,永保安宁。”庞坚首辅的声音回响在每个人心中,成为了这场公祭仪式最深刻的结语。随后,众人默哀,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深沉的宁静之中,只有风,轻轻地吹过,似乎在诉说着新的开始。
这场公祭,不仅仅是对过往苦难的哀悼,更是对重生的宣告。漳州,这座古老的城市,虽然伤痕累累,但在大乾军队和民众的共同努力下,必将从灰烬中涅盘重生,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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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燃,百姓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