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狠下心，咬牙说道：“只要你把镜子给我，所有人都不会死。”

他死死盯着杨绒绒，声音嘶哑：“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就应该明白，除非你拿浮生镜来交换，否则我是不可能把龙骨给你的。”

他宁肯牺牲女儿也要得到浮生镜。

“爹，镜子里的一切都是幻象，而我却是真实的，我现在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你的面前，而那些幻象是永远都不可能成真的。”

她始终都很平静：“也许她刚被吸入幻境中的时候是还活着，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魂魄早已经被浮生镜给吞噬干净，我在幻境里看到的红娘子就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而已。”

“爹！”柳冰碧急忙跑过去扶住他。

大概是今晚经历过太多起伏了，她已经不想再哭了，情绪反倒诡异地平复下来。

她平静地问道：“你是打算把你的女儿也一起炸死吗？”

柳浮筠一把甩开她，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凶狠地吼她。

他只要还能看到她，还能跟她说说话，就够了。

“你娘她没有死！她还活着！我亲眼看到她在镜子里冲我笑，她还跟我说话呢，只要我拿到镜子，就能再看到她。”

可他已经被逼入绝境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不管浮生镜是不是在利用自己，他只知道自己可以通过浮生镜看到萧红烟。

她又何尝不希望娘亲还活着？

柳浮筠一直都很疼爱女儿，从小到大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柳浮筠抬起惨白的脸，眼球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又癫狂，犹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你如果不把浮生镜给我，我就引爆隐藏在岛底的秘宝，到时候岛上的所有人都将灰飞烟灭，即便你师父是玄月剑尊也难逃一死！”

她紧紧拉住父亲的胳膊，劝道：“如果娘亲还活着的话，她不会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的。”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想到他一眼就能认出浮生镜，她心里有了个猜测。

柳浮筠再度看向杨绒绒，露出孤注一掷的狠绝目光。

柳冰碧摇了摇头：“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任由你毁掉这儿的。”

“其实你也已经猜到浮生镜可能是在撒谎对不对？但你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你心里抱着一丝侥幸，万一萧红烟还活着呢？万一浮生镜说的是真的呢？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你就不能放弃，你要救萧红烟，所以你答应了跟浮生镜进行交易，你放任浮生镜在海上制造幻境，你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修士们前往东海，让他们被浮生镜吞噬。柳岛主，你这是在为虎作伥啊！”

柳浮筠避开她的目光，哑声道：“你现在就离开蓬莱仙岛，只要你速度快些，应该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