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声音打断了老人的思绪,门外是府里的一个老仆,“宫里传来消息,陛下今日发了大脾气,砸碎不少东西,还杀了几个小宦官。”
“陛下为何发脾气?”萧文弼过去将门打开,“可是因为隆阳失守?”
“老奴不清楚,宫里传来的消息没说。”
“嗯,去备车。”
打发走了老仆,萧文弼叹了口气,整理了一番衣袍后,经过那处通往隐蔽小院的路口,他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出太师府,上了马车,穿行街道,前往朱雀大道。
车身微微摇晃,他撩开车帘一角,外面依旧热闹,过往行人百姓脸上带着仓惶之色,或三五成群围成一个小圈子嘀嘀咕咕说着话。
街上的行人也已经感觉到了战争正在迫近。
堂堂一国都城,一年前九州安泰,京畿坐拥二十万兵马,很难想象短短一年的时间,变成这番模样。
惶恐的街道过去,马车转入朱雀大道,随后驶入皇城,萧文弼见到了皇城统领车缙,随意说了几句话,便让马车进入皇宫,这是老人特殊的待遇。
皇帝在后苑前面一座宫殿,马车随后便停在殿前,过去路上,周围侍卫、宦官表现的战战兢兢,显然今日天子泄愤,拿了身边人下手。
呯!
萧文弼还没进去,就听到瓷器砸碎的声音,他举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最里面的围帐里,几个宫女衣裙凌乱的出来,搂着胸口从老人身边跑走。
“陛下看来也知道刺杀失败了。”萧文弼走到一侧的座位坐下,拿过还有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以前为师与你讲过,为帝王者不得仁慈,可没教过你帝王者不可失智。”
<div class="contentadv"> “师父想说什么?说朕意气用事?!”
围帐揭开,北宫野裸着精壮的上身走了出来,他汗流浃背的坐到老人对面,双手压着膝盖,目光凶狠:“朕每一步,哪里错了?消除那些侯爵,收拢地方权力,这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你也教过为帝王者,可不择手段!”
老人捧着茶盏,目光沉了下来。
“那陛下不择手段,可做成了什么事?藩是削了,可又出了反贼。大军讨伐!却把叛军越养越壮,伱哪是削藩啊……你这是亲自把大燕拱手送人!”
呯!
皇帝一掌将旁边的小桌连同上面的茶水一起拍的稀烂,“朕之事,师父你想怎样说都行,那你告诉我,隆阳已失,叛军接下来就是燕京,朕该如何应对?”
萧文弼看着他,微微张了下嘴,声线单调,吐露一声。
“打!”
“谁去打?师父,你去打吗?!”北宫野此时像一头发疯的凶狼,恶狠狠的盯着老人,他站起来,来回走动。
“打……确实要打了……再不打,生奴人也快往南打下来了。”
他语气顿了顿,声音稍减:“朕今日发火……是因为派去雪原的使臣,只剩一颗脑袋被送回来了,朕许诺金银不管用,现在生奴人几个大部落联合出兵一万两千人……放在平时,朕都不放眼里,可他们在这个时候造反,这是要在朕的伤口上撒盐,他们想趁大燕衰弱,过来咬上一口!”